荣府的两对妯里、婆媳,到底还是拗不过赖尚荣,当晚按辈分,被分做两拨,都生生被归置成狗儿的模样、形态。
而赖尚荣,却丝毫没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反倒乐在其中。
可随着春节和元宵休沐的结束,赖尚荣又迎来早朝,荣府也重新归于平静。
金銮殿内的赖尚荣,正有气无力站着闭目养神,回味昨夜的旖旎。
就听龙椅上的正隆帝大喝一声:“屁的病!这贾政连个学政的差事都敷衍了事,尸餐素位竟到了这种地步!”
心中有鬼,骤然听到贾政的名字,赖尚荣不觉打个了激灵。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正隆帝身上,倒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动,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回味,忙侧耳倾听。
吏部文选司郎中马明远,出列道:“皇上息怒!广东诸位同僚都是据实陈奏,只是这贾政的病情不太好在奏折中说,故而也派了人,向微臣解释了其中缘由!”
“什么病症不好在奏折中陈述,却要私下解释?”
“似乎……似乎是流连秦楼楚馆的病症!”
赖尚荣听见马明远的描述,顿时想起了去年夏天,手持贾政书信的西夷商人。
暗道,该不会是梅毒吧?
中世纪欧洲大航海,发现美洲新大陆的同时,也带回了梅毒。
他对梅毒的了解,并非是出于自身需要,也不是身边恰好有某个需要他,帮忙询问的朋友。
而是在某次聚会中,一位海龟朋友热情洋溢的讲述,近代欧洲的某位艺术家,抱着为艺术献身的想法,毅然决然的主动感染。
他对于这种行为他不予置评,但肯为艺术献身的精神让他肃然起敬,抱着崇敬、缅怀的心态,他搜索了相关信息。
正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前世港剧里,那些原以为高大上,法官们所带的假发,居然是为了遮掩梅毒的后遗症,所设计出来的产物,甚至,还有什么银鼻子之类。
佩服归佩服,赖尚荣对这种病症可谓避之不及,更没有那些艺术家主动染疾的精神,不由担心起了自身安危。
王夫人和赵姨娘,乃是贾政妻妾,他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谁能保证不会传染到自己头上?
其实,贾政染病与赖尚荣脱不了干系,倒不是他指使谁做了什么。
贾政身为学政,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与西夷商贾扯上关系。
可偏偏他是赖尚荣旧主,国营司又掌着外贸的生意,广东商贸发达,也让他混得风生水起。
赖尚荣虽然没有卖贾政的面子,帮助托请的西夷商人,但一个西夷人,在大夏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当地官员对他托病,也睁只眼闭只眼。
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银币推行方案经由邸报传至广东,顿时一时激起千层浪。
做为赖尚荣的旧主,贾政必然也遭了池鱼之灾,加上他原本就不善交际应酬,人缘也没有多好,才有了今日的弹劾。
大夏朝虽没明文禁止,官员流连秦楼楚馆,但御史、学政等清贵职务,却是有这方面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马明远看似为贾政辩解,实则是落井下石。
听闻贾政居然染上这种病,正隆帝一拍龙椅扶手,怒喝一声:“荒唐!荒唐!身为学政却不能以身作则,还要其何用?贾政行为不端,传朕旨意,即刻罢免其学政之职,文选司立即拟派人手,去广东接任!”
正隆帝这边刚刚下了命令,外头夏守忠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进来。
“皇上!太妃……”
“退朝!”正隆帝一边起身离朝,一边问道:“江南甄家的人来了没?”
夏守忠小心翼翼道:“来了一位太太一位姑娘,如今正在大明宫。”
“哼!”正隆帝冷哼一声,勐然一甩龙袍的袖子。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夏冬两季最是难熬,正隆帝的生母甄太妃也是如此,自打去年冬天,甄太妃就一病不起。
皇帝也一早派人去江南下旨,命甄家赶赴京城探望,一叙亲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或许是天寒地冻又恰逢年关,甄家并未大张旗鼓,只派了一个太太一个姑娘,两位女卷进京。
感受到皇帝的威严遭到冒犯,正隆帝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
去大明宫探视了生母甄太妃的病情,正隆帝余怒未消,转而回到了御书房,在角落里翻出一叠文书。
最上面一封奏折内赫然写着,臣林如海绝笔的字样。
甄家在江南盘根错节,往来官员繁多,卖官鬻爵、沆瀣一气的事情不在少数,否则又怎么能够维系,比贾家还要奢靡的花销。
而盐业的利益丰厚,甄家又怎么会放着这块肥肉不咬?
妙玉父亲的桉子,其实与甄家不无关系。
所谓三七分成,别人拿七成,剩下的三成五五分账,贪腐的银子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