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回京,在荣府来说是一件大事,但对于整个京城来说,却显得微不足道。
当然,他被自己家拒之门外的遭遇,在贾赦的刻意宣传下,免不了成为京城达官显贵之间,茶余饭后的笑谈。
此是后话。
这日,贾母在昏迷两日后苏醒,听闻贾赦讨了琥珀做小老婆,差点没再次背过气去。
好在几个丫鬟有了上回的经历,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总算熬了过来。
贾母虽然苏醒,行动却没有恢复正常,倒是没机会‘敲打’这个大儿子。
只能对着贾赦,喝骂道:“你……你做的好事啊!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你也要来算计!”
贾赦理直气壮道:“母亲这话说的,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儿子也是见老二得了那种病症,这才不敢胡乱在外头买人。”
说到贾政的病情,贾母明显有些气短。
“家里的丫头多得是,你怎就偏偏要了她?这可是我替你侄儿留着的,你怎么能……”
贾赦呛声道:“母亲也忒偏心了些!当初儿子替二丫头,相中了尚荣,偏您老人家不满意,后来倒将林丫头许给了他。
这回要个丫头也说长道短的,自古也只有下辈让着长辈的,怎么到了您这儿,反要儿子让着下辈了?”
“罢了!”
贾母自知理亏,虽然她当初否了这桩婚事,并非存心打压大房,只是觉得奴才娶了主人家小姐,说出去不好听。
加上,没想到赖尚荣竟窜得这般快,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只是到底结果还是亏欠了大房。
贾赦见占了上风,自鸣得意道:“母亲既然知道看走了眼,想来这回儿子再将二丫头许给尚荣,您应当不会再反对了吧!”
“他不是娶了……”
不等贾母说完,贾赦打断道:“诶!母亲莫非湖涂了不成?他虽然与林丫头定了亲,可赖家二房不是绝了后?我已经与他商议好了,将二丫头给他兼祧二房!”
对于这个安排,贾母颇为赞许。
点头道:“你还算有些成算,竟还能想到兼祧,如今他生发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
说到这,忽然打住话头,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弟弟出了那档子事,以后三丫头再想说亲可就难了,你身为族长,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家啊!”
对于几个孙女,贾母倒不似对两个儿子那般偏心,只是单纯从家里的角度出发。
贾赦暗自腹诽,迎春可是邢氏这个添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才能改妾为妻的。
那三丫头难道也有人,能帮着说服赖尚荣不成?
可转念一想,探春非但有个亲母赵姨娘,还有个嫡母王夫人,以赖尚荣那曹贼之好,还真的难说,会不会为之心动。
尤其那赵姨娘,就是一个天生的狐媚子,连自己那个道貌岸然,假正经的弟弟,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何况赖尚荣那样的毛头小子?
好在那个弟媳妇王氏,素来不知变通,为人古板。
否则,一旦也有了这个想法,胜负还真的难说。
不过,妻妾的分量不同,自家小舅子邢忠,不过将女儿给了赖尚荣做妾,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更遑论自家女儿是去赖家兼祧,他可容不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冷哼一声,忙道:“哼!您当尚荣还是咱家,能随意揉捏的不成?老二出了那档子事,若是逼着他娶了三丫头,可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贾母也是刚刚苏醒,反应的有些慢了,难免顾头不顾腚。
知道贾赦所说不差,别说宫里的元春还指着赖尚荣襄助,就算没有事相求,赖尚荣也不需要再考虑自家的反应了。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她这边顺着贾赦,贾赦却得理不饶人道:“如今两边愈发走得近了,叫我说也不必再见外,东角门也没必要再封着了,倒不如打开了,让他进出也方便些个!”
邢夫人和王夫人做为女卷,总不好做主大开方便之门,这事也只有贾赦才好提。
贾母咋舌道:“这……这怎么能成?到底是两家子,当初东边是宁府都还封着的……这若是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呵!”贾赦嗤笑道:“老二出了那档子事,咱家还有何颜面?如今林丫头和二丫头都在园子里住着,给他行些个方便也分属应当!老太太莫要忘了,建园子的银子,用的还是林丫头的……”
“住嘴!”贾母喝斥道:“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贾赦怡然不惧道:“真要较起真来,宝玉如今年纪大了,也不好再住在里头了,既然他住都住得,尚荣不过是开个便门,又有何不可?
况且,又不是没人守门,如今他要进园子,难道还有谁会能拦着不成?不过是多走两步,何必非得让他觉得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