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客人都熘了,赖尚荣便做主,让家里下人分为两班,轮流在前院花厅吃席。 一家人围坐一起,倒也少了那些虚礼,后院厅内除了三位长辈,和尤家姐妹他也让入晴雯留下。 “二叔也走了?” “嗯!就秦家少爷和后廊娄氏带着儿子贾菌留了下来,不过我还是让他们先回去了!” 赖尚荣轻飘飘问了一句,见父亲面色难看。 转而和父母展望未来,借着这次契机,先脱籍再慢慢图谋。 虽然日后少了进项,但他脑子里有大把赚钱的法子,总有一款合适的。 赖嬷嬷担惊受怕了一天,吃了两口就回屋歇息了,赖尚荣陪着父亲小酌两杯,就听到外头来人禀报。 “东府珍大爷和珍大奶奶来了!” “她这会倒有脸来?早上还劝二姐回家呢!”尤三姐撇嘴道。 赖尚荣不以为意,毕竟那会自家是众失之的,她怕妹妹跟着遭殃也是人之常情,自家二叔都熘了又能强求什么。 “请他们过来吧!” 他如今与荣府关系属于剪不乱理还乱,按说元春封妃是沾了自己的光,可这事只有贾政知道,甚至在外人眼里,反而是他受到贾政赏识,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与贾家强行切割,外人只会觉得他小人得志,不知感恩。 偏偏这事还不好外传,只能憋在心里,若非实在憋屈得狠了,迫不及待的搞些小动作舒缓情绪,他也未必会调戏王熙凤。 赖尚荣憋屈,贾珍也不遑多让。 贾政在荣禧堂内一篇康慨激昂的演说,贾府众人并未当一回事,甚至还觉得赖尚荣因为沾了贾政的光,才有机会介入朝廷大事。 可贾政心里清楚自家的封赏是怎么来的。 加上他并不知道贾赦、贾珍去赖家逼问,是皇帝一手促成,更怕自家逼迫赖家被皇帝知道,因而遭皇帝厌弃。 原本这事家里几人关起门来说明情况,只要不外传也没什么问题,可他好面子,怎么肯承认沾了奴才的光。 只能极尽所能褒奖赖尚荣,又以赖尚荣颇的皇帝器重,卸磨杀驴传到皇帝那里如何是好为由,搪塞贾母等人。 贾母见小儿子说的郑重其事,只得安排贾珍登门略表歉意。 美其名曰尤氏是尤二姐的姐姐,两家也算沾亲带故,实则事情虽然是贾赦、贾珍一起做的,但贾赦毕竟是儿子,辈分又大了一辈,怕说出去荣府面上无光。 贾珍臊眉耷眼的进到厅内。 “尚荣,恭喜啊恭喜!” “珍大爷说笑了,我这冷冷清清喜从何来啊?” 贾珍原以为,自己登门即便赖尚荣不感恩戴德,也应该难得湖涂,没想到竟然兴师问罪,神情一滞尬笑道:“这事怪不得兄弟,你和二老爷做的机密,咱们又不知情,几家亲友故旧找上们来,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赖尚荣也不好撕破脸,顺坡下驴道:“你们来问也没问题,可也不该搅了我的大日子不是?” “尚荣见谅,兄弟这不是来给你和二姐赔礼了嘛!” 说着向尤氏使了个眼色。 尤氏恨不得找个地缝,她早上才劝妹妹悔婚,这会子低声下气的登门赔罪,也幸好尤二姐没听她的,否则明儿知道赖尚荣非但没事还立下大功,只怕唾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 “都是你姐夫不好,二妹你也担待些,这两千两银子你且收下,就当你姐夫给你赔罪了!” 尤二姐原本艳羡姐姐嫁入豪门,没想到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姐姐、姐夫,竟低声下气的过来赔罪,加上在房中听说赖尚荣得皇帝赏识。 她毕竟见识有限,对官场那套并不清楚,只觉得事情是赖尚荣办的,功劳自然都是他的。 是以,对国公府的敬畏也减了几分,不过她向来见不得黄白之物,见尤氏递来的银票两眼发直,忙偷偷看向赖尚荣。 见他点了点头,这才连忙接过。 贾珍见赖尚荣收了礼也不上茶,便不想久留连忙告辞。 赖尚荣嘱咐晴雯收拾屋子给尤三姐歇息,自己则带着尤二姐回到西厢。 回到房中,忙迫不及待的将尤二姐打横抱起,彷若上阵冲杀的将军,龙行虎步向着粉红罗帐内迈去。 尤二姐藕臂环过赖尚荣脖颈,十指紧扣,埋首在他怀中,娇嗔道:“相公!~” ………… 宫城,凤藻宫。 田皇后靠在凤榻之上,凤眉微蹙,道:“皇上!可要传贤德妃侍寝?” 正隆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过是借着机会分化这些勋贵的一步闲棋。” 田皇后笑道:“皇上不召妹妹侍寝,又跑到臣妾这来,倒让人以为臣妾不能容人了。” “诶!朕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根子?这些年若非国丈和田尝倾力支持,朕这个皇帝也不好当啊!” “臣妾蒲柳之姿,能在宫中侍奉皇上,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皇上您富有四海不过一时短了些罢了!” “还是皇后深得朕心,只是这些年你一直也没动静,朕还指着皇后给朕添个太子呢!” “皇上慎言!立储乃是朝廷大事,若让那些清流文臣知道,又要有话说了!” “提他们做什么?平白扫了兴致,来咱们再努力努力,朕有预感就在今日!” …… 贾政今日人逢喜事,一扫在老妻面前抬不起头的阴霭,又老调重启,时隔几月再次留宿王夫人院内。 此时二人正各自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贾政不必多说,无非就是憧憬一举融入士林,天下读书人无不肃然起敬。 王夫人心思则复杂许多,今日赖尚荣再次证明了福将的体质,让她喜忧参半。 喜得是赖尚荣果然是自家福将。对的,已经从自己的福将提升成自家福将了。 不禁想到,他只是纳妾就搞出封妃这么大动静。 那倘或娶妻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