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暗道了一声晦气,当晚回到家,便拿了一块香皂,丢给门房旺财。 并嘱咐他,若是有个尖嘴猴腮的小子来找自己,就把香皂给他。 回到后园越想越不是个事。 虽说这次暂时打发了赵姨娘,但看过红楼的他知道,这妇人爱贪小利,这次得了便宜未必没有下次。 自己总不能帮贾政养小妾吧! 嗯? 也不是不行,不过也不能是这种养法! 可若是不给,赵姨娘是出了名的冲动型,上了头可是能跟小戏子上演全武行的,何况只是告个刁状。 虽然无凭无据贾政未必奈何的了他,但以后想要再去荣府只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好在贾政过了元宵就走,到时候不论他带不带家卷,至少也暂时没被告状的风险。 来到尤二姐屋内,只见玉钏居然躺在尤二姐身边,疑惑的看了看二人。 暗道,是大爷不给力? “这是什么情况?” 玉钏抢着道:“奴婢怕老爷上床冷,给老爷暖暖床!这就去给您打水泡脚!” 玉钏忙掀开被子爬了出来,也不披袄子,只穿着中衣便往外间跑。 虽然赖尚荣并没有这等纨绔做派,不过这也是大宅门里的常事,也不必苛责。 便坐在床沿与尤二姐闲聊。 “小妹说过几日想去看看元宵灯会!” “嗯!那就等哪天我得了闲带你们出去转转!” 正说着,玉钏端着水盆进来,给赖尚荣褪了靴子,捧着两只脚丫子忙活起来。 “老爷!我今日沐浴用了那香皂您闻闻!” 尤二姐说着坐起身,伸出藕臂从身后环住赖尚荣脖颈,凑到鼻尖处。 赖尚荣斥责一声:“别冻着了!” 随即原形毕露道:“搁在外头散味,回去捂严实了,待爷上床慢慢闻!” “嗳!”尤二姐喜滋滋的答应一声。 “洗快些!”赖尚荣对蹲在地下磨蹭的玉钏吩咐一声。 “哦!” 玉钏怅然若失。 忙抬起一脚擦拭干净,往怀里一揣。 嗯? 赖尚荣心驰神荡,瞄了一眼玉钏,看着那半敞的襟口里,露出冻得稍稍发紫的雪脯,心头有些明悟。 赖尚荣又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她既然有心,哪天心情好倒是不妨赏她一口热的。 翌日! 天刚蒙蒙亮,赖尚荣便伸了个懒腰。 秦钟目前还没回来,不上课的日子,愈发显得夜生活过于单调。 尤二姐闻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边美女蛇似的缠上了赖尚荣,一边叫醒了玉钏。 如今她已不似刚进门那会,习惯也享受着使奴唤婢的生活。 在玉钏无微不至的伺候下,赖尚荣穿好行头,打了套拳吃了早饭,赶往衙门。 赖尚荣刚走,赖家大门前,一个畏畏缩缩的半大孩子,就探头进来。 进了门立即挺了挺胸,对着门房旺财老气横秋道:“叫赖尚荣出来见我!” 旺财见他拽得二五八万一样,有些不喜,但想到赖尚荣的吩咐,小心翼翼道:“大爷去衙门了,您是来拿香皂的?” 来人正是贾环,他一大早被赵姨娘叫醒,原本怨天载道,硬是赖着不起,直到赵姨娘晃了晃手里的一两银子,这才忙不迭的起身听候差遣。 赵姨娘当然不会跟他说是被占了便宜,才能拿到香皂,只说是赖尚荣讨好贾政因而主动要给,所以他便一反往日的畏畏缩缩,理直气壮的呼喝起来。 二人都是不明就里,倒是让他成功装了一回。 拿了香皂,昂首挺胸来到赵姨娘屋里。 “银子!” 一手递上香皂,一手接过银子,喜滋滋的出去了。 赵姨娘接过香皂,并未想着还给探春,而是本能的收入了箱底。 可随即想到既然赖尚荣怕了她,这香皂以后没了就要,还能短了不成。 便又在箱子里扒拉了出来,趾高气扬的来到探春屋里。 往坐在床沿做着针黹的探春身上一丢,扬声道:“呐!什么稀罕东西,也值当宝贝似的!” 探春瞅了瞅身前的香皂盒子,诧异道:“这是老爷给姨娘的?” “呸!就不能是赖家小子给我的?”赵姨娘叉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道:“这里里外外谁还不知道老爷宠着我,就你没点眼力见,只知道往太太身边凑!还不如你兄弟,知道去给我跑腿拿这个!” 探春又气又是无奈,三春虽然都是庶出,但她却是三个姐妹里处境最好的一个。 原因无他,就因为她是在嫡母身边养大的。 就这点差别,在以后的婚配、嫁妆等等方面,都有许多便利。 若赵姨娘如周姨娘一般,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她也不介意表现的亲近些,可偏偏这个亲生母亲处处争强,让她好生为难。 “姨娘将情面用在这些撑脸面的虚物上,还不如将情面用在环弟身上,须知母凭子贵的道理,若是环弟能够出人头地,那才是有体面。” 到底还是母女,她并不知道,赵姨娘是被占了便宜才换来的香皂,只当确实如她所说,想来赖尚荣不过是看在父亲面上,可即便他不介意,但情分毕竟用一分少一分。 与其用来讨香皂这种虚物,还不如留待将来用在贾环身上。 赖尚荣向贾母讨要鸳鸯的事,她已经听说了,总觉得他并非单纯的知恩图报,否则怎么就恃宠而骄,非但惦记上主家的丫鬟,还敢开口要人。 岂知赵姨娘听了顿时不高兴了,冷笑道:“什么母凭子贵,那宝玉只知道在女人堆里打转,还不是一样宠的跟什么似的,要我说是子凭母贵才对!我只要讨得老爷欢心,以后还能短得了他的?” 探春见她执迷不悟,也是兴致索然,悠悠道:“既然东西已经给我了,姨娘就请回吧!” 赵姨娘之所以愿意还香皂,就是想在探春这里显摆,见她这会子垂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