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回到院中,见贾兰正趴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书,愈发心里不是滋味。 强颜欢笑,叮嘱贾兰不可看的太晚,又吩咐丫鬟小心照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中。 “奶奶!” 素云轻轻呼唤了一声,见李纨眼神空洞,知道她为了贾兰烦心,忙劝慰道:“奶奶今儿也累了一天,不如奴婢伺候您沐浴消消乏!” “唉!好吧!” 李纨一声叹息。 少顷,浴房内。 李纨在素云的伺候下,褪去衣裳跨入浴桶,将个白腻腻无人怜爱的肉葫芦浸了进去。 素云一边给李纨擦拭,一边道:“奶奶!我今儿去问学堂之事,听说太太将别院的差事也托给了赖大爷!” 李纨冷笑一声:“怪道太太说不好事事麻烦于他,感情托了他照应别院!” “这哪里就是麻烦了……” 对的! 李纨也是气湖涂了,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她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里头的门道确是清楚。 “这不是琏二两口子负责的吗?怎么还给个外人来管?” “约莫是老爷、太太看重他吧!” 素云沉吟片刻,接着又道:“太太刚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您这回再去找他,指不定就同意了呢!” 再去找赖尚荣? 只要赖尚荣肯答应,她不介意低声下气的求他。 只是……他要是还那么放肆的打量自己,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彷佛万蚁噬咬一般,说不出的难熬,只有素云手持香皂抚过,才能稍稍缓解煎熬。 香皂? 可不正是赖尚荣所制、所赠? 勐然间一股浓浓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这感觉,夹杂了许多恐惧与排斥的情绪,却又有一种盼望已久的期待,多少次想要将其彻底驱散,偏又如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铭入心底。 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只是这些年臆想的那个身影,一直都是亡夫,何曾变幻了模样…… 一面自欺欺人那个身影就是贾珠,一面自我安慰不过是些臆想而已,又有谁会知道? 想到这,竟生出一种冲破桎梏的解脱。 “嗯?~” 李纨自嗓子里闷出一声酥骨勾魂的娇吟。 “别弄湿了衣袖,你也进来洗吧!” ………… 翌日! 李纨醒来,只觉得浑身松软无力。 回想昨水漫金山似的浴房,及种种出格的举动,顿时面颊绯红。 平复了情绪,唤醒一旁的素云,主仆二人联袂来到荣庆堂,开始了一天乏善可陈的晨昏定省。 直到晚饭后…… 赖尚荣放衙回到家,吃了晚饭带了个德玉堂金铺的镯子,匆匆赶往荣府。 在前院议事厅内,装模作样一番,估算着晨昏定省以过,才赶到荣庆堂。 向贾母行了礼,问了安。 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向贾母笑道:“跟老太太借鸳鸯姐姐说几句话,一会归还。” 贾母已经有了承诺,鸳鸯名义上已经算是自己的人了,当然要有所表示。 原本应该春节送她,但一来自己压根没来荣府,二来春节到元宵荣府迎来送往,身为贾母身边的大丫鬟也片刻离不得,之后偶然与平儿结缘,一时间没顾得上。 当然,若只是送个镯子,当面给了就好,但他存了些旁的心思,所以一直拖延至今。 二人一齐出了荣庆堂,赖尚荣不由分说,拉着鸳鸯就往东北角跑。 “大爷!不是说几句话吗?怎么还跑得这么远?” 眼见着就要出了后廊东角门,鸳鸯忍不住问道。 “马上就到!” 赖尚荣敷衍了一句。 待二人跨进东角门,只见李纨从院门内走了出来,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犹豫片刻一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她从贾母处回来,听说赖尚荣到了府上,便差素云去请,自己则因上回怠慢惨遭拒绝,所以等在院门口准备迎接,没想到素云还没回来,却听到赖尚荣和鸳鸯的声音,追出来却看到二人出了东角门。 原本素云不在身边,她也不会尾随一个男子。 可一来贾兰能早一天上学也是好的,如今不像之前,赖尚荣白天要去衙门不会在家,再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遇到。 二来鸳鸯也在,说不准还能帮着求个情。 当然若非听到那句马上就到,她或许还未必能下定决心。 追出东角门,只见二人进了东北角小院,忙快步跟了进去。 可进了院子却看不见二人身影,趋步来到院子中央,扫视了一圈,依然不见踪影。 “大爷!这么重的镯子,戴了多不方便!” 只当自己看花了眼,正准备原路返回,却听到房舍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刚准备出声招呼,忽然想到鸳鸯已经被贾母许给了赖尚荣,难不成二人竟是到此处…… 随即彷佛印证自己的想法一般,屋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寂静无声的夜晚,靡靡之音彷佛来自九幽地狱,又彷佛就在耳边轰鸣,想要扭头就走,可双腿却彷佛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动不开。 屋内的赖尚荣和鸳鸯并不知道屋外有人。 良久唇分,鸳鸯娇喘道:“大爷!老太太还在等……嗯!~” 说到这,一张樱桃小口再次被赖尚荣堵住,随即一张大手熟练的解开鸳鸯前襟的盘扣。 ………… 乌云遮蔽了天穹,早春夜晚冷风依旧刺骨,休休的刮在李纨脸上,她却依然感觉到浑身滚烫。 就这么站在门外,也不知过去多久,只听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爷!我得回去了!耽搁了这么久老太太不会怀疑吧?” “怕什么!你告诉她又有何妨!” 李纨顿时魂飞魄散,这要是被二人撞见,如何说得清楚,转身想走,可站得实在太久,两条腿竟生出麻木之感。 慌乱之下只能扶着墙,躲到屋扇旁的茅草从里蹲了下来,只等二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