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和宝钗因对王夫人生了怀疑,故而掐着饭点过来。 到了荣禧堂前,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绕过屏风进到堂内,早有丫鬟接过身上的大氅。 抬头发现除了王夫人,宝玉,凤姐等人,黛玉,三春竟也悉数到场。 “姨妈!宝姐姐!” 众人忙上前见礼。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将心收回肚子里。 薛姨妈暗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为了替自家解难,叫了这么多人作陪,反倒显得自家小人之心了。 见王夫人兴师动众,又没了顾虑,便开始盼望借助赖尚荣,解决自家生意上的难题。 “姨妈!” 宝钗上前见了礼,却发现王夫人神思不属,直到凤姐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薛姨妈环顾四周,疑惑道:“姐姐不是说请了尚荣?怎么这会子还没过来?” 王夫人并非因为赖尚荣未到发愁,她原本是打算创造赖尚荣与宝钗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连操办延席的凤姐都准备借口打发。 奈何还没等开口,宝玉就带着黛玉、三春到了。 她是打算效彷金玉良缘,先让二人多些接触,之后再放些风声,让薛家骑虎难下,自己再顺水推舟。 可薛家也住在府里,若是这会子兴师动众轰人,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番举动传到薛家耳朵里,只怕适得其反。 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借着今天的机会,让宝钗向赖尚荣求教,以后再徐徐图之了。 她这边光顾着埋怨儿子捣乱,一时竟忘了跟薛姨妈说话。 薛姨妈闹不清状况,向宝钗使了个眼色,宝钗心领神会,转身来到众姐妹面前。 看向宝玉调侃道:“听姨妈说今儿是跟赖大哥赔罪,宝兄弟一会可不能打退堂鼓哦!” 宝钗同薛姨妈一般心思,放下对王夫人的怀疑,便愈发盼着借今日向赖尚荣讨教。 因她们来得迟,怕赖尚荣早到,宝玉不愿赔罪闹得不欢而散,故而王夫人神思不属,所以出言探究。 宝玉笑道:“宝姐姐倒说起我来,你今儿要向赖大哥请教经济之道,怎地也来得这般晚?莫不是也临阵退缩了?” 他此刻十分得意,昨晚听了金钏的话,更加坚定了搭救晴雯、香菱的想法。 只是这样的惜花之举,不能当着众姐妹,尤其是对自己报以厚望的黛玉,面前显圣,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思来想去,既然王夫人已经叫来宝钗,再多黛玉等人也不多,于是一大早,便自作主张假借王夫人之名,将黛玉及三春叫来观摩自己的壮举。 众姐妹被他拉来,只听说是王夫人宴请赖尚荣,并不知道宝钗请教经济之道这一出。 黛玉笑道:“宝姐姐莫不是也要效彷兰哥儿,打算拜赖大哥为师?” 说着蹙起两弯罥烟眉,叹道:“若是这样,以后咱们姐妹也只能各论各的了!” 她这话拿腔拿调,宝钗闻言,顿时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忙上前捉住黛玉,借着嬉笑玩闹掩饰尴尬。 “颦丫头这张嘴,真真不饶人,不过是家里的生意有些难处,想向赖大哥请教一二,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拜师了!” 探春不无艳羡道:“咱们女儿家被困在这深闺内院,有几个能似宝姐姐一般,可以操持家里的生意,宝姐姐得了赖大哥传授,以后做了女邓通,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姐妹!” 黛玉调侃道:“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娶了咱们的女邓通了!” 宝玉却最听不得这个,嚷嚷道:“什么嫁不嫁的,咱们一辈子待在一处,吟诗作对岂不快活?” 迎春澹澹道:“便是再好,哪有一辈子不散的道理,咱们女儿家不都是这般!” 正说着,就听外头周瑞家的快步进来。 “太太!赖大爷来了!” 众人忙停住闲谈,就见凤姐快步越过,来到屏风前。 “哟!赖兄弟好大的面子,竟让咱们等这么久!” 说着狠狠的剜了赖尚荣一眼。 “嫂子这话说的,原本来了有一阵子了,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偏又被琏二哥叫住说了一会子话!” 赖尚荣瞧她的态度,就知道是心中郁结,有待疏通。 不过他说出贾琏,并非提醒凤姐注意场合,而是说给王夫人听的。 从鸳鸯嘴里得知,大房二房在自己婚事上较劲,自然要让双方都有些紧迫感。 趋步来到堂内,先向上手的王夫人和薛姨妈行了礼。 王夫人果然听者有心,试探道:“琏二找哥儿,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赖尚荣立即喜气盈腮,半遮半掩道:“没什么!是大老爷那边找侄儿谈些事,只是兹事体大,还得回去……” 说到这,欲言又止。 以己度人,王夫人从赖尚荣的话里,不难猜出贾赦找他的原因。 皱了皱眉,一面招呼赖尚荣入座,一面吩咐凤姐安排酒菜。 因多了他这个外男,自然不好如平日一般围坐,故而实行分餐制,每人身前一张小几。 待赖尚荣入座,王夫人笑道:“这次请你过来,一是上回宝玉无状,叫他给你陪个不是。二来姨太太家生意上有些难处,宝丫头想向你请教。” 接着对宝钗道:“你就坐在尚荣下手,说话也方便些!” 凡事就怕竞争,若是没有贾赦这么一出,王夫人也不会这么急迫,这会子却也顾不得许多,甚至已经打算饭后留赖尚荣详谈,免得赖尚荣不明所以,答应了那头。 宝钗不疑有他,众姐妹也从宝玉口中得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况且王夫人这么贴心,也不能驳了长辈的面子。 于是坦然来到赖尚荣下首,双手将身后襟摆捋得笔直,缓缓而下。 赖尚荣目不斜视,余光随着那一抹浑圆自上而下,直到触及身下的蒲团,惊起层层涟漪,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