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与宝钗和探春闲聊片刻,又重新赶往潇湘馆,不想却听闻林黛玉已经赶去紫菱洲的消息。 正纳闷怎么自己在蜂腰桥前,并未见着黛玉,忽然想起前面和宝钗一起,猜测多半是林妹妹看见,又心里下滴咕,所以故意避开。 想到林妹妹误会自己,必定会伤心,既然她不在潇湘馆,又没有去紫菱洲,也只能往东面去了。 于是沿着黛玉所走的路径,一路来到沁芳闸桥,正看见赖尚荣和黛玉,沿着池边嬉戏。 顿时肝肠寸断,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针扎似的难受,有心上前质问林黛玉,为何与赖尚荣……却又情怯。 失了再去紫菱洲玩闹的兴致,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的在园中瞎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走得累了,便打算回怡红院独自感伤,刚行到东北角薛家小院外墙处,就见袭人迎面走来。 “我的爷!快回去换衣服,老爷叫你呢!” 宝玉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哪里还顾得上感伤,忙回去换了衣服,出了园门,正见茗烟蹲在门口。 慌忙道:“可知老爷叫我为什么?” 茗烟推着他道:“横竖是见,到了二爷便知!” 一路推着宝玉来到向南大厅,宝玉正疑惑,贾政腰伤正在休养怎么没在后院,反倒在外书房召见自己。 出了大厅,听墙角边一阵呵呵大笑,回头只见薛蟠拍着手笑了出来,笑道:“要不说姨夫叫你,你那里出来的这么快。” 茗烟忙跪下求饶。 宝玉这才知道,原来薛蟠是借父亲之名诓骗他出来,顿时转忧为喜。 一番大悲、大惊、大喜之后,早已忘记了黛玉那岔,只对着薛蟠道:“你哄我也就罢了,怎么说是我父亲呢?我告诉姨妈评评这个理!” 薛蟠大大咧咧道:“好兄弟,我原为求你快些出来,就忘了忌讳,改日你也哄我,说我的父亲就完了。” “唉!薛大哥这种话怎么能够乱说!” 薛蟠摇头晃脑,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的?上回我差点认了赖兄弟……” 想起赖尚荣的叮嘱,这才戛然而止。 说着一路将宝玉拉至外书房。 只见詹光,程日兴,胡斯来,单聘仁等一众贾政客卿,连忙迎了过来,围住宝玉嘘寒问暖。 不一会,小厮来回:“冯大爷来了。” 宝玉知道是冯紫英来了。 薛蟠忙叫:“快请!” 说犹未了,只见冯紫英走了进来。 众人忙起席让坐。 ………… 回头再说赖尚荣,陪着黛玉捞了一会花瓣,眼瞅着已经午时,黛玉额头又泛起汗珠,二人便联袂赶去缀锦楼。 本想给宝玉补刀,却发现连湘云都在,却独独少了宝玉。 加上只有他一个外男,又无长辈在场多有不便,便胡乱吃了两口。 善解人意道:“岫烟,你在这里和妹妹们聊聊,我去探望政叔!” 离开大观园,径直来到二门处。 这种场合,贾宝玉缺席显然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想找茗烟打探消息。 见到茗烟,立即问道:“宝玉呢?” “薛大爷在外书房请客,二爷被叫去了!” 听了这话,赖尚荣不觉有些失望。 原以为,宝玉放着一园子姐妹不理,指不定在搞什么难上加难的把戏。 还准备探听了以后,在黛玉等人面前给他上上眼药,没成想竟是被薛蟠绊住了脚。 难道做起了小受? 一想到薛蟠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只觉得画面太美。 “可还有旁人?” “还有冯大爷和老爷的几个客卿。” 得!原以为薛蟠打算酒后……没想到还有冯紫英等人,上午薛蟠见了冯紫英临时起意? 这货怎么早上没跟我提一嘴,不过即便薛蟠提了,他也不可能赴宴,毕竟应酬冯紫英,哪里有陪黛玉捞花重要。 正准备去贾政那边走个过场,却见冯紫英从外书房出来。 “赖兄!” “冯兄!” “你今儿有空,薛大脑袋怎么没叫上你?” “临时有事回来的,冯兄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教兔鹘捎一翅膀。” 赖尚荣摇头道:“冯兄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你这看着倒似和人打架所伤!” 冯紫英拉着赖尚荣到了僻静处,才低声道:“这事我不说,兄弟过阵子也会知道。前儿在铁网山围猎,那仇都尉家的仇宜军,也不知在哪里找来个好手,想要报当初被打之仇,更是下了死手,好在大不幸之中又大幸,若非北静王及时赶到,将兄弟救下,恐怕是没命回来了。” 接着沾沾自喜道:“这回兄弟因祸得福,得了北静王赏识!” 仇都尉仇夺,是皇帝亲信与赖尚荣交情也不错,于是追问道:“圣驾面前也敢下死手?那如何处置了?” “行凶者拘捕被当场革杀了,北静王也折损了一名亲卫,本来太上皇要将仇宜军正法,忠顺王求了情,北静王损失一名亲卫哪里肯依,最后忠顺王将蒋玉涵给了北静王,这才罢休。” 赖尚荣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琪官明明是忠顺王的人,北静王却送了茜香女王的大红汗巾,原来还有这出。 笑道:“薛大脑袋这是给兄弟压惊了?” 冯紫英不屑道:“就他那大嘴巴,我还敢告诉他?” 顿了顿又压低声道:“上月他就找过我,夸他家中有个妹妹,如何如何,我看着府上的面子不方便驳斥,这回竟叫了几个客卿做说客,我见势不妙,借口熘了!” 赖尚荣笑道:“这倒也是,兄弟这次既然得了北静王赏识,以后前程似锦,大丈夫何患无妻!” 冯紫英嗤笑道:“娶妻还需门当户对,他薛家不过是户部行商,薛大脑袋又这个德性,便是我肯家父也断不会同意!” 说着告罪道:“我还得去北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