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荣禧堂,不带丝毫的倾向性,委婉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梅家算什么东西!” 王夫人听完一拍炕桌,震得上面的茶碗杯碟‘哗哗’作响,也惊的身上一阵阵的巍峨乱颤。 转而又看向自家妹妹,虽然薛姨妈话中没有倾向性,但这件事本身就有倾向性。 王夫人不免会拿这桩事,与金玉良缘产生联想。 既然梅家能对荣府避之不及,那是否也表示,自家妹妹对金玉良缘产生了动摇? 故意拿此事试探自己的态度? 对于梅家的态度,她与薛姨妈想到了一处,都觉得是宁府女卷归属上,引起的连锁反应。 只不过,薛姨妈认为梅家对此抵触,王夫人却认为是薛家因此动摇。 毕竟,上回就因为宝钗与赖尚荣的传闻,薛姨妈就着急忙慌要搬回老宅,可见得是在意名声的。 况且,这么久也没有确切的消息,难保不会另有打算。 怀疑薛家态度的同时,不免自我反省,是否要给薛家多几分信心。 薛姨妈被她看得发毛,忙撇清关系道:“可不是嘛!文龙听了都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要去冲了梅家。” 她虽然极力撇清关系,但王夫人却不能尽信。 试探道:“这门干亲可退不得!老太太有多宝爱琴丫头,你不是没瞧见,若是这边退了干亲,那边老太太要将人许给宝玉,到时候又如何是好?” 她这是抛出一个诱饵,看看薛姨妈上不上钩了。 “这……”薛姨妈之前只想着如何向王夫人解释,却忘了昨日为何急着顺水推舟了。 如果说,原先她只打算给二房一个交代,不得不向姐姐递话,那么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了。 王夫人这番话,让她不得不产生联想,是不是薛蝌见宝琴深受老太太宠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加上昨日她提议让薛蟠陪着一同前去,反被薛蝌拒绝了,而且说好只是去探探口风,可回来的说法,又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姐姐说的是,我倒是疏忽了,这干亲可万万不能退!” 王夫人见她立场坚定不似做伪,知道自己多心了,不禁有些羞愧,也想对之前的态度找补找补。 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事只要我不松口,也不会有什么反复。如今林丫头与尚荣的婚事定了,宝丫头老太太也挑不出什么刺,等过了这阵子,我就给她在府里派些差事,一来试探试探老太太心意,二来也让她熟悉熟悉管家。” 薛姨妈惊喜道:“真的!那可真是阿弥陀佛了!” 她双手合十,双臂微微拢起,托的身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 原还怕引起王夫人的误会,没想到非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有意外之喜。 王夫人也怕用力过勐,遭至贾母的反击。 补充道:“不过到底婚事还未敲定,只能先让三丫头挑头,叫她从旁辅助,也免得让人说嘴。” “嗳!姐姐您看着办就好!” 安抚住了薛姨妈,王夫人沉吟道:“琴丫头那头你打算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如今别说百日内完婚了,就是这桩婚事也难保得住了,还是叫蝌哥儿尽快带着琴丫头回去的好!” 王夫人摇头道:“你这想法虽好,可若是老太太要留,琴丫头又愿意住下,届时如何是好?” 她这么一说薛姨妈又紧张了起来,使劲搓揉着手指,询问道:“那姐姐说该如何是好?老太太对那丫头宝爱的不行,若是知道她要走,怎么着也得挽留几句。” “知道要走还不怕,就怕知道了梅家退婚,老太太又生了旁的想法,还是得先稳住他们。” 薛姨妈为难道:“可蝌哥儿说了,梅家只给了一月的时间,就怕这孩子没个轻重,叫宝琴去向老太太求情。” “你怎么这点成算都没了?不然我怎么说先稳住他们?” “那姐姐的意思是?” “你说琴丫头这么着急忙慌的进京,为的什么?” “完婚啊!” “是也不全是,说到底无非是你家二房觉得,梅家是门好亲事,这才上赶着要将琴丫头送进京。不过是求一门好亲事,蝌哥儿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只能抱着他父亲的遗命不丢。” 说到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道:“你回头就说,退掉这门干亲是万万不行的,他梅家一句话,我荣府就退了,叫旁人知道了怎么想?我堂堂皇妃亲母,还给他梅家让道不成? 琴丫头不过是求一门好亲事,没有梅家就没有别家了?我既然做了她干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事他们小孩子家家也做不得主,回头叫他给他娘写信。 你那小婶子若是答应,以后琴丫头的婚事就是咱们做主了,即便她真的不知好歹,这一来一回,又近了年关,总得一两个月的,指不定老太太新鲜劲头一过,也就不那么宝爱了。” “对对对!”薛姨妈附和道:“梅家那头,毕竟只是蝌哥儿一面之词,未必就真的急着退婚。” 薛姨妈还记挂着薛蟠,讨得了主意也不久留。 回到家中,对薛蝌讲述了王夫人的态度。 “你大哥哥话糙理不糙,琴丫头是个好模样的,又拜了皇妃亲母做干娘,他梅家不要,想娶的人多了去了。如今姐姐又答应帮忙,这是多大的荣耀,我看你还是写封信,跟你娘商议商议。” “这才对嘛!他梅家看不起我薛家,宝琴就是嫁进去还能落得了好?”薛蟠从旁附和道。 薛蝌之前已经因薛姨妈的告戒,闹得忧心忡忡,害怕两头落空。 既然荣府态度坚决,想退是不可能了,能有这么个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哪里还敢反对。 “诶!多谢大伯母了!” “这事耽搁不得,你就在这里把信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