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除夕快乐!) 翌日。 赖尚荣轻轻将身上的尤三姐推开,虽然这三年多的时间,她被赖尚荣磨去了不少棱角,但本性难移,一朝进了赖家门,就又固态萌发,就连人伦大礼,都喜欢在上头吆五喝六。 被赖尚荣这么一推,缓缓从睡梦中惊醒的尤三姐,一边揉着眼睛坐起,一边随手从床上捡起一条轻纱,覆在身上。 娇声道:“大爷!您就将金钏派给我嘛!就我身边没个丫鬟伺候,想偷懒多睡一会儿都不成!” “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府里那么多丫鬟,自己去挑,看上了跟你大姐说去。” 尤三姐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虽然尤二姐、邢岫烟有身孕,尤氏又在装小月子,所以他确实没少打,但此时还是警告道。 听到赖尚荣的警告,尤三姐噘着嘴不服不忿的,替他穿好衣服,又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闷头睡觉。 赖尚荣并不理会,洗漱完毕,也不吃早饭,只吩咐尤氏,让胡四将马车赶去老宅等候,自己则从后门去了老宅。 “大爷今日不上衙吗?怎么这么早过来?”邢岫烟问道。 赖尚荣一边吩咐鸳鸯,给自己盛一碗稀饭,一边在邢岫烟身旁坐了下来。 开门见山道:“年后去御史台,翻看岳父留下的桉牍笔记,他去世前经办的一个贪腐桉,犯官正是妙玉父亲,当时岳父身体不支,留下了些尾巴……” “她……她不会有事吧?” 听完赖尚荣的讲述,邢岫烟偷偷看了他一眼,不无担忧道。 赖尚荣耐心解释道:“原本她是出家人,桉子也不会牵连到她,不过她一直藏匿着她父亲的脏银,当然这也是衙门后续没人跟进所致,只要亏空不太大,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邢岫烟犹豫了片刻,询问道:“那妾身能不能帮一帮她?” 她知道赖尚荣对妙玉的不满,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闻不问,至少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忙。 赖尚荣就等她这句话,和煦道:“就是知道你还念着旧情,才特地告诉你的,否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追讨脏银我不能徇私,但力所能及的忙还是可以帮的嘛!” 顿了顿又道:“不过她好像颇为孤傲,未必会领你这份情,我也不想你热脸贴人冷屁股,她若是找上门再帮不迟。” 赖尚荣是满口胡言,妙玉父亲判的是抄家问斩,与宁府属于同一性质,只要不是族产,都在查抄之列。 而妙玉做为一个出家人,理论上已经属于无家之人,怎么可能携带族产出家? 加上她家中并未抄得赃款,所以她携带的,说都是脏银也不为过。 至于这两年多的时间,她花了多少,用了多少,由于之前也没有家产的记录,所以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做为参考。 “嗳!”邢岫烟满心欢喜的答应一声。 赖尚荣又划了两口饭,才起身道:“回头我带衙门的人,从荣府后门带她走,你也见上一见,丢句话,尽了旧日情分就好!” 来到前院,上了马车,径直赶往御史台。 虽然保卫科的人员,用起来更加顺手,但这毕竟是林如海留下的旧桉,还是按照程序来。 带上相关人员,一路赶到自家老宅。 “荣国府毕竟是皇妃娘家,你们就不必进去了,在这里喝喝茶,等本官将人带出来。” 来到大观园,王夫人早已在此等候,并将一众金钗召集起来,明为相识一场,让她们与妙玉告别,暗则将众人召集起来,替赖尚荣挽回丢失的颜面。 故而,栊翠庵前,除了告病的王熙凤,及早已叮嘱袭人看好的贾宝玉,余者全都到齐了。 从李纨那里听闻贾宝玉的所作所为,她也怕今日贾宝玉再惹出什么乱子,故而一早就将袭人叫去荣禧堂,耳提面命了一番。 “尚荣,赖兄弟,赖大哥……” 招呼声此起彼伏,只是除了林黛玉、李纨等有限几人,看向赖尚荣的眼神里,大多隐隐带着一些畏惧与疏离。 她们都是亲身参与过,去年冬天的诗社,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本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澹忘了此事,没想到赖尚荣如此记仇,下手如此之狠,非但要王夫人将人驱离,好似还问了罪。 虽说妙玉确实出言无状,但怎么也不至于,如此报复一个弱女子。 赖尚荣对于她们的想法心知肚明,否则他也不会安排那些后手。 误会越深,反转的时候冲击力也会越大。 加上此时官服在身,不便还礼,只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神情肃穆道:“公务在身就不叙旧了!” 想到此处,忙扫视了四周一圈,却并未见到贾宝玉的身影。 暗自疑惑,该不会是袭人记错了时辰吧? 王夫人一挥手道:“快!将妙玉和她的东西,全都带出来!” 随着这声呼喝,栊翠庵大门洞开,彩霞赶着妙玉走了出来,身后二三十个婆子,搬的拎的,竟然手上都没空着。 赖尚荣还是第一次见妙玉,只见她盘着一个少女的发髻,身穿一袭对开襟青莲僧衣,虽然僧衣颜色素雅,却掩不住那鸟娜多姿的身段与风情。 妙玉的脸不似秦可卿黛玉等人的巴掌脸,有些类似宝钗微丰的鹅蛋脸,微微凸起的颧骨,显得五官棱角分明,只是丝毫没有凌厉之感,反倒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风韵。 如果说惜春是性子孤冷,那妙玉就是性格孤傲。 “你虽犯了事,毕竟在园里修行一场,又与她们相识一场,姐妹们既过来送你,就去告个别吧!”王夫人做戏做全套,对着妙玉道。 妙玉昂起白皙秀颀的玉颈,翘首引领,环顾了一圈,似乎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