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薛家小院,跟着赖尚荣进了大观园,薛宝琴的泪水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闺阁女子不同,自幼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少了寻常闺阁女子的思想束缚。 虽口口声声赖尚荣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纳自己为妾,但心中对于进门后的生活,还是有所期许的。 当然,这份期许也源于,赖尚荣对待林黛玉和邢岫烟的态度。 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今日见到他与薛宝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薛宝钗还衣着大胆,很难不猜测二人早有私情。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以赖尚荣和堂姐的关系,哪里还用借着自己的名头? 眼见着赖尚荣拐进了竹林小径,鼓起勇气站定道:“赖大哥!林姐姐没有找你,是我假借林姐姐之名前去捣乱!” 林黛玉是答应帮忙,可现在事情与猜测的不符,总不好将捣乱的黑锅让她来背。 赖尚荣闻言老脸一红,薛宝钗的装束,被看出异样他并不奇怪,可薛宝琴居然提前得知,并赶来搅局,那之前在屋内静观其变,岂非都落在她的眼中? 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没有城府之人,一句话便坦白从宽。 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薛宝琴,羊装不解道:“这是为何?” “我知赖大哥本无意纳我为妾,只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 “等等!”不等薛宝琴说完,赖尚荣打断道:“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何曾说过不是心甘情愿?” 他虽然渣,但也渣得有原则,做为男人,这种事情从不会让女人主动。 况且,薛宝琴透露的意思,明显对自己有所误解,当然不能让误会继续下去,免得横生枝节。 “不……不是吗?”薛宝琴一时间有些恍忽,看着言之凿凿的赖尚荣,心中也多了几分期许。 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又何尝不希望,能如林黛玉、邢岫烟一般,被捧在手心,蜜里调油? “当然不是!”赖尚荣快步来到薛宝琴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深情道:“我还怕妹妹为形势所迫,心中委屈,也一直不敢吐露心声。能得妹妹相伴,我赖尚荣三生有幸,何来不得已之说?” 薛宝琴虽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但也只限于此,何曾被人抓着手深情表白? 骤然被赖尚荣握住玉手,触电的感觉还未散去,又迎来一番肺腑之言,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便陷入混沌之中。 饶是赖尚荣声情并茂,仍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真的?” 赖尚荣此刻终于确信,薛宝琴确实是误会了。 只是这种误会不会无缘无故,最有可能的情况则是,王夫人和薛姨妈在撮合的时候,运用了某些话术,让她产生了误会。 你已经坏了名声,我们也是好容易才向娘娘讨了旨意,尚荣才免为其难答应。 类似的话术,赖尚荣顷刻间就能编出四五条来。 毕竟薛家二房不似尤家,还是稍有薄产,不可能对做妾没有丝毫排斥,欣然应允。 王夫人和薛姨妈顶着宫里的压力,做出这个决定也在情理之中。 “能有妹妹这样钟灵毓秀的相伴一生,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当初还跟二太太和薛伯母提议,若是妹妹觉得委屈,哪怕是让你兼祧二房,也要娶妹妹过门!” “兼……兼祧二房?”薛宝琴被突如其来的讯息,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是啊!去年宁府抄家问斩,我二叔也被问斩,虽然兼祧罪民,有损声誉,但为了不让妹妹觉得委屈……” 妻妾可谓云泥之别,薛宝琴抿了抿嘴唇,嗫嚅道:“那……怎么没有听干娘和大伯母说起?” “唉!或许是怕影响我的仕途吧?之后宫里传出话来……二太太和薛伯母也婉言谢绝了。” 说到这,捶胸顿足道:“都是因为我,才委屈了妹妹,若非皇命难违,我又怎么会在意那些虚名。 功名于我如浮云,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能与你们相伴相守,我也就知足了!” 说情话的时候还用复数,若是放在现代,鸡飞蛋打都是轻的,偏偏这万恶的旧社会,三妻四妾本就寻常。 “赖……赖大哥!”薛宝琴动情的呢喃一声。 赖尚荣这样的情场老手,怎么会错过机会,一把将薛宝琴紧紧搂入怀中,一双大手顺着颤抖的粉背上下求索,帮薛宝琴抚平激动的情绪。 五月底暑气本就日盛,加之又腻歪在一起,薛宝琴已是俏脸通红,身上犹如沸水似的滚烫,烧得她浑浑噩噩,不自觉的紧闭双眸。 情难自抑之下呼吸也急促起来,忘情的抬头仰面引颈就戮。 赖尚荣感受着蓬勃而出的少女幽香,适时的低下头。 良久,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赖尚荣盯着薛宝琴,笑道:“现在妹妹总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此语一出,薛宝琴羞不自抑,连忙钻进赖尚荣怀里,两条粉白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熊腰。 “赖……赖大哥就会取笑人!” 随即扑扇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仰面看向赖尚荣道:“只要赖大哥心中有妹妹,妹妹就已经知足了。” “那怎么能够?你虽还有两年才能过门,但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寻思着薛蝌兄弟在京中无事,难免荒废了,不如妹妹代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帮我料理家中生意。 一来不至于荒废了,二来也可以历练历练,以后我在找个好的营生,给他补贴补贴家里。” 父亲即将离京收养孤儿,这本是定好的事情,他本就打算这阵子去找薛蝌,如今让薛宝琴转达,正好一举两得。 薛宝琴闻言,不觉吐了吐舌头,刚才形势转变的太快,她只顾着谈情说爱,竟然连正事都忘了。 “多谢赖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