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李怀玉:“你少跟我提我爹,他若泉下有知自己费心思保护的小殿下就是你这么个龌龊之徒,英魂必穿越忘川亲自将你撕碎!李怀玉,我劝你清醒些——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小心行差踏错,哪天被我萧旻剐了,死无全尸。” 沈鹤亭随手把帕子扔进火盆,直接从李怀玉身上跨了过去。 李怀玉冷声:“你只要出了这扇门,我们就是敌人。我便再也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了……鹤亭。” “我求之不得。” 沈鹤亭驻足,试图回忆一点少年时代,可萧旻却成了一块黑洞洞的天坑,他找也找不到关于李怀玉的记忆。 “本来我爹没完成的,我会替他继续完成。但是李怀玉,你太令我失望了。白泽玉佩碎了,我们的约定其实也就没那么坚不可摧了。你从我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变成我的下下策……却一直是你永生永世都够不到的天梯。不可悲吗,怀玉殿下?” 李怀玉叹了口气:“你真的要舍弃我,去养那不干不净的小狼崽子?” “与你无关。”沈鹤亭的手搭上门闩。 李怀玉叫住他:“你不杀我吗,鹤亭?我害得小太后好惨,你依然不会杀我吗?” “我当然不会杀你,还要好好留着你。还有什么比看你跟那群衣冠禽兽生不如死,更刺激,更有趣的事呢?” 沈鹤亭一下子拉开房门,一阵风吹进来,拂动他的白发。他眼神冷得发狠,连北疆的寒风都得逊色三分。 李怀玉咆哮:“我不会有软肋,但你司礼监掌印沈鹤亭有!天神不会有弱点,我才是神!” 那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李怀玉出现在萧旻短暂快乐、痛苦无限延伸的生命中那样,连片涟漪都激不起。 少年时代的情谊是那么可贵,贵到李怀玉把它视作拯救自己悲惨人生的唯一稻草,他爱得几乎疯癫病态,将自己的命都活得比裂缝还窄。 沈鹤亭不是不能理解,他也不是不知道李怀玉需要他,他一开始也不忍心亲手摧毁这份早就变了质的“友情”,甚至一次次违背自己的意愿,拉低自己的底线,去包容他、忍耐他、替他收拾残局。 可人的忍耐终究会有个极限。 沈鹤亭跨过门槛,连头都不会:“你的毒瘾,该醒醒了。” “你滚啊!”李怀玉冲那背影大吼,等到人早就走干净了,他手脚并用爬到门边,无限惋惜地望沈鹤亭离开的方向,痛哭流涕,怅望灰天。 他疼得五脏六腑都碎裂一般,愤怒得站起身将前厅所有瓶瓶罐罐、桌子椅子都砸碎,“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既然你不要我了,那就去死,和你爹一样,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