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皇后身边的嬷嬷缓缓归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走到景元帝和皇后跟前,将东西呈送了上来。
正是那一个木偶娃娃。
郑掌制忍不了了。
她看见那娃娃,立即回头指着顾清欢,破口大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宫中禁止厌胜之术,你竟用它来诅咒贵妃娘娘!”
顾清欢闻言,一脸疑惑。
“郑掌制。”
她悠悠地说道:“那托盘上是放着的是什么,我都还没看清楚呢。你一口一个厌胜之术,可见十分了解呀。”
说完,顾清欢看向那嬷嬷,客气地笑了笑,便问道:“敢问嬷嬷。这东西,是在哪儿找到的?”
嬷嬷一听,便对景元帝和皇后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此物,的确是厌胜之术的木偶不假。”
“不过,她是在这位掌制的房间里发现的。不仅如此,奴婢来时,还有一位人证,自称见到了当日的情形,要来作证。”
人证?
顾清欢有些意外。
悄悄回头一看,就见芸角已是缓缓步入殿内。
芸角有些胆怯,大约没想到栖梧宫这里场面这么大,不过她一进来,看见顾清欢后,眼神就坚定了。
“奴婢尚宫局司设房芸角,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芸角跪在顾清欢身侧,行了大礼起身后,握着顾清欢的手,就把那日郑掌制是怎么故意撞到顾清欢身上的事儿给说了。
末了。
芸角还补充道:“郑掌制当时还叹息。说贵妃娘娘太跋扈了,这也不喜欢,那也要挑毛病,真是难伺候。”
“大胆!”
苗贵妃一下子怒了。
芸角也只是再磕了一个头,恭敬却并不畏惧,道:“此话乃是郑掌制说的,贵妃娘娘若生气,也该责罚她。”
“再者,她欺上瞒下,将娘娘您当成傻子,把罪责推给旁人,实在是可恶!”
一语中的!
苗贵妃心里的火儿,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
她再看司制房里的这些人的时候,只剩下愠怒了。
转眼,出了栖梧宫。
顾清欢手心紧紧攥着,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郑掌制已经被人带走了,她被拖着,一边挣扎一边嚎叫,可惜没有人理会她,她的下场,在那日忽然撞上顾清欢开始,就已经注定不会好了。
眼里闪过一丝戚戚然。
身侧,芸角却是用力挽了挽顾清欢的手,眼神还是直直地,说道:“吓死我了,苗贵妃好凶!我冷汗都出来了!”
芸角还咽了口唾沫。
顾清欢看着芸角惊魂未定的样子,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就笑道:“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怕呀?”
“刚刚在里头的时候,我都意外你竟然来了。一番话说得有条不紊,一点儿也不像害怕的样子。”
芸角朝着顾清欢吐了吐舌头,又牵着顾清欢的手前后甩着,说道:“刚刚为了救你,我豁出去了,自然不怕。”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那会儿要是一句话没说对,脑袋只怕都要没了。”
“就是没想到,郑掌制这么坏,孙司制竟然还包庇她!啧,也不知道是她俩蛇鼠一窝,还是孙司制想明哲保身?”
顾清欢默了默,收敛了笑容。
根据她昨晚看到的情形,只怕是前者。
不然。
大晚上的,这两位何至于遣散所有的人,深夜从外头回来呢?
转眼,回了尚宫局。
柳尚宫已是在尚宫局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了,来回踱步,很是焦虑的样子。
顾清欢她们一回来,柳尚宫急匆匆迎了上来,询问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顾清欢一五一十说完,柳尚宫脸色就是一沉,咬牙便道:“孙司制回来以后,让她来我这儿一趟!”
“此事虽然过去了,但尚宫局内的所有人都给我记清楚了!做事务必小心谨慎,万不可出差错!”
众人难得见温和的柳尚宫这般疾言厉色,一下子都纷纷答应:“是。”
顾清欢也被赵司设牵着回去,柔声安慰着她不必害怕,事情过去了,和顾清欢无关,苗贵妃也不会牵连无辜。
进尚宫局时。
顾清欢在宫墙一角看到了一个探出来的脑袋。
戴着烟墩帽,探头探脑的在看顾清欢。
是墩子公公!
顾清欢眼前一亮,悄悄对他挥了挥手,后者也忙将两只手挥得跟拉风箱似的,卖力极了。
随即,墩子公公指了指天上,比了一个“一”字。
嗯?
什么意思?
顾清欢有点儿不明白。
她还想再看看,赵司设却已经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