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忽然一开口,顾清欢心里就跳了跳,紧张了几分。
这话,听着幽深,实在不知好坏。
“那日,你呈送给刘氏的东西,犯了她的忌讳。啧,说起来,还是当年哀家在冬日里责罚了她,她不敢对哀家有微词,却命人将你丢进井里。”
嗯?
顾清欢有些诧异。
边上,永乐郡主就坐到太师椅上,也没个正形地托腮翘着小腿,道:“刘太后以前还是贵妃时,路过花房,瞧见了一盆稀罕的兰花。”
“她喜欢得紧,命花房的人给搬回她的宫里。花房的人不肯,说是给祖母的,她不高兴,只装作不知道。”
“趁旁人不留意,偷偷踢到了那盆兰花。花儿掉在地上烂了,花房的人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祖母。”
“祖母得知后,也懒得与她置气,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又让宫里的人在旁边看着她跪,她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呢。”
“后来嘛。她当了太后,这一桩忌讳,更没人敢提。你上回……”
顾清欢想起了那次的事儿。
刘太后生辰要到了。
她素来标榜自己的高贵,更想要和张太后争锋,就命令尚宫局做一批好东西出来,放在她的宫里。
香椿就提议兰花。
说兰花是花中四君子,品性高洁很是不错。
顾清欢当时与香椿关系不错,只以为是她打听了刘太后的喜好,想着兰花是不错,拿出来也不会出格到让张太后不喜欢,便照做了。
谁知,这背后还藏着这样的事。
当时其实周掌设也在。
不过。
刘太后当年那事出来以后,她闹了好大的没脸,便勒令宫里的人不许胡说,周掌设进宫晚,自然也不晓得。
才害得顾清欢,犯了刘太后的大忌!
提起那次的事情,顾清欢摇了摇头,面露苦涩,道:“说来,会选兰花,也是阴差阳错。不曾想……竟还有这样的缘故。”
张太后轻轻点头。
她这时,脸上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下来,冷哼道:“刘氏张狂。她借你之事,想要挑衅哀家。”
“好在,你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事后哀家听闻,也曾命人送过一些药给你。”
福大命大?
真的是这样么?
前世,她……
顾清欢只记得,这回醒过来以后,赵司设来看她时,是带了些贵重药材,不过她却不知,是张太后的赏赐。
“奴婢谢过太后。”
顾清欢客气感恩,又查看了一下手上的盒子,发现是机扩的某个零件松动了,这才导致了它“坏”了。
顾清欢重新将零件回归原位拧好,复而递给永乐郡主,道:“郡主,现在好了,可以玩了。”
言罢,永乐郡主接过,再次抽开盒子。
果然,里面制作的一枚精巧的花束就呈现了出来。
看着喜爱的精巧小盒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永乐郡主高兴得不得了,忙招呼小鱼,拿了一把金瓜子过来。
“呐,赏你的。”
永乐郡主很高兴,又对太后道:“祖母。先前看灯没看够,我想再和清欢去院子里走走,帮您摘两只梅花,可好?”
永乐郡主一贯活泼。
张太后见乖孙女撒娇,也是没有法子,便颔首温和地叮嘱道:“外头一地积雪,冷得慌,你也别走太远,早些回来。”
“是。”
永乐郡主服了服身,牵着顾清欢就往外去了。
屋外,夜凉如水。
元宵节热闹的余热在这太后安养天年的宫殿里,倒显得宁静。
“太后待我虽好。可她老人家的心太凉了,这么好的日子,她也是闷闷不乐的。清欢,你有法子,能让她老人家开心一些么?”
走了出来,永乐郡主叹了口气,一脸期盼地望向了顾清欢。
顾清欢一怔。
她倒是没想到,永乐郡主说想要和自己出来,竟不是贪玩,而真真切切是想哄自己的皇祖母开心。
“这个……”
顾清欢迟疑了一下,就道:“太后她不开心,无非也是看着旁人共聚天伦。眼下,那位回不来,但飞雪轩里还有一位呢。”
“说起来,皇上以魏王殿下身子不适为由,让魏王殿下终日待在飞雪轩里也实在不是法子。”
“不如想个法子,让魏王殿下给太后请个安?或是,写一封家书吧!如此,瞧见孙儿,太后应该能开怀一些。”
永乐郡主听完,眼前就是一亮。
“果真是个好法子!走,咱们现在就去飞雪轩!”
永乐郡主说一出是一出,拉着顾清欢,竟然马上就要走。
“现在!?”
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