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设一说这个，芸角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一些。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一旁，顾清欢看在眼里，也意识到能够让芸角有这样变化的事情，多半就是陈尚宫的事情了。
“赵司设。是当年陈尚宫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顾清欢一问，赵司设就点点头，然后招呼着顾清欢和芸角，就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屋去吧。”
“嗯。”
顾清欢答应着，就拉了拉脸色有点儿难看的芸角。
芸角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清欢，咬咬唇，两个人就一起跟着赵司设，先回了屋子里头了。
进屋后，赵司设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就道：“之前我不是说，当初那案子，有一个厨房里烧火的宫女十分可疑么？”
“她或许是做了假证，才把当时的司膳身上的罪名坐实了的。”
“后来那件事后，司膳房里厨房的人都被换掉了，这个宫女，我听说也被放出宫去了，便一直没有消息。”
“这件事，因为当初是个禁忌，宫里也没人敢在钱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调查。”
“毕竟，景元帝与钱皇后十分恩爱，钱皇后掌管宫中大权，这一旦被发现了，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只是……景元帝身上后来发生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出现了变故，我这才有机会，继续帮陈尚宫调查。”
“我找到线索，知道了那个宫女乃是冀州人士，距离京城倒是不远。我就托一个出宫的女史，家在那边的，帮忙打听消息。”
“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银钱，问出一些当初的事情的关键。谁知那女史回到冀州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宫女从来都没有出过宫！”
“她没回去！？”顾清欢听到这里，有点儿惊讶，忍不住就问道：“难不成，因为当初之事，她也被记恨上了，然后被灭口了？”
赵司设摇了摇头，解释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我才发现不是。她不仅没有被灭口，反而是改名换姓，留在了宫里！”
还在宫里！
顾清欢心头一跳，忙就追问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芸角也几乎是异口同声和顾清欢问出了一样的问题，可见芸角的心里，对这件事也是非常在意的。
赵司设闻言，很快就回答道：“在浣衣局。她现在，在浣衣局里面洗衣服呢。”
“我今天悄悄过去，找到了这个宫女。她虽然没认出我来，不过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她了。”
“她在那里洗衣服，看上去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与之前还在司膳房烧火的时候，并无什么区别。”
烧火和洗衣服，都是苦力活儿。
每月的月钱不多，吃的饭食也不是很好，当初她既然有机会出宫，为什么不出去呢？
顾清欢总感觉很奇怪，就问道：“那赵司设，你问她当年的事情了吗？”
赵司设摇了摇头。
她道：“查到这些以后，我心里大为惊骇。又想了想，此事事关重大。芸角，你一直都在小心调查这件事。”
“现在我有了线索，便考虑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等我们找到合适的时机，能够直接逼迫她开口，再去质问，如何呢？”
芸角一直握着拳头咬着嘴唇！
陈尚宫人很好，虽然看着严厉了一些，可实际上却是个外冷内热，嘴硬心软的主儿。
当初的那件事，摆明了就充满了疑问！
她想调查，想要陈尚宫从那样的鬼地方里出来，她的家人只有陈尚宫一个了，她希望陈尚宫，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
“找时机！”
芸角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就对赵司设道：“赵司设，你放心，我会的！”
“也谢谢你，这些年一直相信她，帮她调查。谢谢你……”
芸角很感动。
顾清欢也跟着道谢，道：“多谢你了，赵司设。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会记着的。”
赵司设见状摆摆手，就对顾清欢和芸角道：“好了，已经很晚了。清欢，你也先回去吧。”
“对了，孙司制这两天，似乎看起来没有再找你麻烦了，可还好么？”
赵司设似乎还是很担心顾清欢一个人在司制房里的情况的，时不时会问问，关心关心她。
顾清欢想起孙司制阴鸷的眼神。
孙司制看起来好些了？
不，那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而已。
孙司制冷静了，在思索对付自己的办法了，这样的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还好。”顾清欢并不想让赵司设为自己担心，就道：“赵司设，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