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能理解景泰帝的想法。
但,理解归理解,她的心里,仍是鄙夷的。
景泰帝这个当爹的这个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他以后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司设。”
顾清欢身侧,芸角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想着办好自己的事情,就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嗯,差不多了,去吧。”
赵司设点点头,让顾清欢和芸角注意一些,徐才人毕竟有喜了,这一胎十分金贵,可千万别出岔子了。
一路往徐才人处过去,芸角忍不住唏嘘感慨。
“之前见徐才人的时候,她还被自己的宫女欺负说闲话呢。说徐才人不得宠,还不如调去别的地方。”
芸角道:“也不知道这个宫女现在走没走?如今再看着徐才人有孕在身,得到皇上青睐,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要是走了,岂非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所以说嘛,做人不要狗眼看人低。今日不得意又怎么样?保不定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是不是?”
芸角通过这件事,领悟出来了一些道理。
顾清欢看着芸角这一副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忍不住就道:“瞧你,一板一眼,还挺认真的。”
“不过,你这话的确是说得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宫里的事情,自然是说不准的。”
“得宠与否,只在朝夕之间。”
二人谈论着,已是到了徐才人处。
与上回不同的是,不过月余,先前还门庭冷落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十分热闹了,院子里摆放了不少时兴的盆栽。
花团锦簇,尚未走近,都能够闻得见一阵阵的花香味。
“真好闻。”
芸角动了动鼻子,忍不住感慨,就道:“清欢,我说得没错吧,徐才人这里,现在真不错呢。”
顾清欢不置可否,见芸角四处张望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找找看看上次那个想去别的地方伺候的宫女是不是还在,就拉了拉芸角的衣袖。
“别看啦。”
顾清欢压低了声音,就道:“现在徐才人这里不比当初了,你没瞧见伺候的人都多了许多么?”
“当心一些,可别露出什么错处来被人抓住了,知道吗?”
芸角对着顾清欢吐了吐舌头,就小声地说道:“清欢,你放心,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就是看看而已嘛!”
说着,徐才人跟前的宫女看到顾清欢和芸角来了,脸上一喜,忙过来迎接。
“原来是你们来了!才人今日一早听说皇上会派尚宫局的人过来,还念叨着你们呢,来了就好。”
“客气了。”
顾清欢抿唇笑笑,与那宫女互相见礼,进屋后,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上的徐才人。
徐才人在内间。
伺候的两三个宫女都留在了外间,看见人进来,也纷纷服了服身表示客气。
顾清欢看了一眼徐才人。
见徐才人眼神有些发直,看着窗外的那些盆栽,略微有些哀伤,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见过徐才人。”
顾清欢服身行礼,就道:“窗户开得那样大,这虽然入夏了,一早一晚起风时还是会有一些冷的。”
“才人还是要仔细身子,别着凉了才是。”
徐才人闻声转过来,看见是顾清欢和芸角,就收敛了几分脸上的哀伤,勉强笑了笑,道:“原来是你们来了。”
说着,徐才人就对屋子里伺候的宫女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和她们两个说一些体己话。”
宫女们有些迟疑,互相望了望,似乎并不愿意听从徐才人的话就此下去。
还是徐才人的贴身宫女见了,不免蹙眉道:“你们一个二个的是聋了不成?徐才人的吩咐都听不见了?”
“徐才人要和顾掌制、陈掌设说话,你们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头有我呢,还需要你们来伺候吗?”
有了贴身宫女这样开口,那些宫女们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奴婢也先告退了。”
贴身宫女看见人都走了,自己也退到了门口去。
徐才人一直望着守着她的人走远了,才对顾清欢和芸角道:“你们也坐吧,这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我也能清净一些。”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按照徐才人说的,坐了下来。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徐才人这里原先伺候的宫女,其实并不多,刚刚外间站着的那三个,应该还是徐才人有孕以后宫里拨过来的。
但显然,她们或许听命于太后,或许听命于景泰帝,对徐才人那是“小心谨慎”得很,生怕徐才人出岔子。
这不。
徐才人想要和顾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