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说话声停下,柯鹂搂着妹妹,紧张的目光在面前几人身上打转。 沈玉娇还在斟酌着措辞,就注意到薛正明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只有一句话。 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直言不讳了。 这可还真是,进退两难啊,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两个孩子尚还幼小的心灵。 她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整理着鬓发,用柔和的声音,极其缓慢地说道:“我们昨夜商议了一下,要救小鸢,有一个办法,但极其凶险。” 说出这句话时,她看见柯鹂搭在妹妹肩膀上的手开始了明显的颤抖。 “什么办法?”即便如此,问话的声音依旧很稳定。 “是这样的,”沈玉娇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说才合适,“我们打算将小鸢身上长的东西切除掉,但她身子弱,需要去除的东西又多。不一定能撑住。” 柯鹂眨眨眼,愣住了。 沈玉娇一位她没有听懂,正准备解释,柯鹂就开口问了:“如果,这么做了,妹妹就能好了吗?可以一直活下去?” 现在,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沈玉娇的身上。 看着抱在一起的姐妹俩,她心里挣扎了一会,才有勇气说出真相。 “不是的,预后好的话,可以多活几年,但也有很大可能,在五年之内重新发作。” 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在穿越过来之前,面对那些患了重病的病人,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为难。 在大周所经历的,所见到的苦难都真实地刻进了她的骨血之中。 “竟是这般……”柯鹂点点头,眼眸中泛起了泪光,“沈大夫所说的意思,就是切除之后,很难撑过五年。” “不是。” 沈玉娇飞快地答道,干脆把最坏的结果全说出来,免得让姐妹俩再受更多的折磨。 “我是指,她可能撑不过——” “我知道了,谢谢沈大夫。”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柯鹂急切地打断了,好像听见后面的话,妹妹就会立即死去。 “那你们?”沈玉娇继续问道,此事不能再耽搁了,时间每往后拖一点,柯鸢能被救治的可能就越小。 “我想想……”柯鹂脸上的慌乱更甚,面对生死关头,她不知该如何决定。 突然之间,坐在床上小小的柯鸢有了动静。 她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又将脸贴在姐姐的肩膀上,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姐姐,我不要这样。” “可是——要是这么做,你就有希望活着了,”柯鹂逐渐着急,“要是不治了,那你就……” 柯鸢摇摇头,看向面前的沈玉娇,问道:“沈大夫,有多少希望?” 沈玉娇咬咬下唇,姐妹之间的相互爱护,撕扯着她的心。 “很小,”即便觉得心痛,她还是如实说道,“我几乎没有把握,小鸢有很大的可能,会死于手术台上。” 她说的全部都是实话,而且现在也不顾不上她们能否听懂这几个字了,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说法,只能先这么说了。 反正,关于死的事,一听便能明白。 姐妹俩的身躯又是一颤,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过终有一日,但真的来临时,又觉得害怕。 “姐姐……” “沈大夫——” 沈玉娇将双手藏在袖中,以防有人看见她在紧张地绞手。 不管是哪种办法,基本都是死路。下不了手术台,又或者,撑不到药物起效果的时候。 她刚想垂下眼眸,就看见柯鸢动了动身子,差点从床沿边摔下来。 吓得她赶紧冲上前,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柯鸢。 “我想……拦住姐姐来着,”柯鸢虚弱地笑了笑,“就这样吧,我知道自己治不好。” 药效还没过,但身上的疼痛已经快压不住了,她皱着眉,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沈玉娇小心地把她放回床上,直接在她们俩身边坐下。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现在的医治方法来?”她轻声问着柯鸢,“给你用最好的药材,说不定可以呢?” 柯鸢无声地点头,又看了姐姐一眼。 “那就这样吧,”柯鹂眉头紧锁,但却松了口,“只要是妹妹决定的,我都可以。” 经过这么久难捱的时日,或许是该让妹妹解脱了。 只要最后没有那么痛苦,也算是她与妹妹的幸事了。 沈玉娇很想说点话来安慰她们,但话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