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林年站住了脚步,提着背包,前面就是CC1000次快车的火车站,路明非站在门口看见他就向他打招呼,表情有些怪怪的。
林年站了几秒,看着路明非的模样,摇了摇头。
路明非当时心里就已经开始往外蹦跶念头了,他怎么摇头了,我惹到他了吗,我又干错啥了吗?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摇头啊?
还没捋清楚,林年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提着背包走进了CC1000次快车的车厢里,“别傻站着了,你又不是接机的小黑,我们还没飞机呢。”
路明非看着林年走了进去,感受到肩膀的重量,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在列车站打开车厢关闭警铃的提醒后,才终于挠了挠头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虽说站在这里想了一个小时开场白该说什么,最后全被憋出来的一个“哟”给打翻在了粥里,但好歹结果味道是不错的,没烧糊就好。
起码这算是有个好的开头了,万事开头难嘛。
CC1000次列车发车离开月台,捻起被风吹到轨道的草籽和落叶冲进午后阳光依旧的旷野,背离山顶学院越来越远开向天际线一边的钢铁丛林。
路明非车后就看见林年随便挑了一个空位置坐着,这一班次车是专门为他们两个发的,也只有他们两个有这个牌面,休假都能专门调一班次车来接。
好了,现在路明非面临了第二个问题,坐哪儿。
坐其他地方,显得太生疏,太隔阂。但如果自然地坐在对面,如果对方有意见是不是很尴尬?尤其是一路如果话都没说一句,就这么干坐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位置,简直就是尴尬催化剂。
就在路明非大脑风暴还没开始转的时候,坐在位置的林年已经把一旁杯架子里分类放着的糖和奶精拿了出来轻轻甩了甩,然后看向路明非,“黑咖啡还是可可?”
“呃,随便?”路明非下意识说。
“那我喝可可了。”林年打开糖和奶精直接往热可可里倒,路明非看了都觉得齁人,但也是这下才察觉过来,哪儿有位置给他选?在林年的对桌的位置早就摆了一杯喝的,他除了坐那儿还能坐哪儿?
路明非把行李箱拎了起来塞进了置物柜里,施施然坐在了林年的对座,而林年则是看了他塞箱子的地方一眼,“你要办托运吗?”
“应该要吧?我的箱子有些超长了。”路明非说,“机票不是送了免费额度吗?我查过,卡塔尔航空豪着呢,最差的经济舱都送30公斤的行李额。”
“你带了多少东西,有那么重吗?”
“没带什么,就按着芬格尔给我出门旅游需带清单点了点东西,结果就这么多了,背包背不下,重量也超了7kg带不飞机,干脆就行李箱了,反正机票有免费行李额,不用白不用。”路明非突出一个自助餐心理,一定得给这一趟整回本。
“那去机场就得麻利点了,下午芝加哥机场不知道人多不多,如果办理行李托运迟到误点的话会很麻烦。”林年还是提醒了一句。
“实在不行我就当场减负重了,以前我那边叔叔和婶婶回国的时候背包东西带太多不了飞机,当场就把行李箱给丢了,把里面的东西分成了几个袋子装,硬生生给带飞机了。”
“厉害。”林年点头。
小话说完后,林年开始喝那加了料的热可可,而路明非则是抿了一口苦得要死的咖啡就坐在那里发愣了,手机摸出来摆在桌面也没玩,就那么愣愣地转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起伏平原,风车呼啦呼啦地转,切碎了午后的蓝天白云。
“那啥.对不起我捅了你那一刀。”路明非忽然没来由地说道。
列车站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铁轨的轰隆声,桌的两个杯子里水纹涟漪不断。
那句话是突然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那蠕动的嘴唇在这之前一直轻微开合念着什么,那是他心里不断重复该说是台词,最后在要开始长篇大论之前,直接嘴巴没把住门就给最后的话给吐出来了。
才说出口,路明非就被咖啡呛了一口,岔开腿低头埋下桌子咳嗽,满脸悲催。
这叫什么话,他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对不起我捅了你一刀那是一刀吗?那他妈是千刀万剐了好吧,林年都差点被自己锤成年糕了,最后还拿串儿给年糕串了个透心凉,这是“那啥,对不起”一句话就能搞定的问题吗?
“嗯小事情,都是兄弟来着。”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点头,“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你在尼伯龙根里骂我那些话其实骂得都对。”
“不不不我那只是脑袋烧了说的狗屁气话,你真别当真,要不是你拦住,我真就闯祸了。”路明非立刻摆手,表情有些黯淡,“事后证明不也是你是对的吗?那时候我完全就是脑袋被驴踹了,整个人都他妈傻逼透顶了,你真别把那时候我说的话往心里去,我现在撤回行不,全部撤回。”
林年看着他躲避的眼神坚定摇头,“结果论的话,看起来的确是这样,但你指出的那些问题的确存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好撤回的。还是那句话,借着那个机会一口气说出来,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就这件事我还要谢谢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