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渐深,塞纳河上吹来的浓雾也变得越来越浓。
现在杜伊勒利花园里不仅有军队帐篷的影子,还能听到喧哗的人声和清脆的马蹄声,仿佛时间回到了18世纪。
“外面的那些是什么?”龚塞伊问欧仁亲王“是鬼魂还是幻影?”
“他们在等着渡河。”欧仁说道。
“河?塞纳河?”龚塞伊问。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条河吗?巫师?”欧仁问西弗勒斯。
“这很明显不是吗?”西弗勒斯假笑着“他们要渡的是冥河。”
“等等,冥河不是该在冥界吗?”龚塞伊问“它怎么会出现在卢浮宫?”
“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欧仁问。
“玻璃金字塔周围水池里的幻影算吗?”西弗勒斯问。
“现在,你们知道这河水是从哪里来的了。”欧仁说,然后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满是墓穴壁画的展厅。
埃及的环境干燥,壁画能得以完整保存,有许多壁画依旧鲜艳。
虽然卢浮宫的安保人员不多,可是入夜后这里依旧有人会在里面工作,比如那些在地下的实验室里工作的人员。
不过此刻出现在这个展馆里的人却不会是卢浮宫的工作人员。
他穿着一身带兜帽的黑色长袍,看起来既气派,又像是个鬼。
“我没想到在这里又会遇到你,史密斯先生。”莱尔·梅耶笑着说“你怎么也到法国来了?”
“巧合。”西弗勒斯冷冰冰地说“是什么把你引到这里来的?”
“千禧年之后第一次月圆和夏至同时发生,我当然要来看看。”莱尔说。
“埃及人可没用公元纪年法。”西弗勒斯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莱尔满含深意地笑着“我刚才看到了一场没下完的棋局,那是你下的?”
“怎么?你也想下?”
“另一个世界的居民只会和活人下棋,我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活人了。”莱尔看着欧仁亲王说“就像你旁边的这位,他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死者,这种夹在中间的状况其实非常糟糕,但是,谁叫这是我们的命运呢?”
西弗勒斯看向欧仁。
“我可没说活着的鬼魂和活人是完全一样的。”欧仁戏虐得笑着“是你自己那么认为的。”
“你那么轻易告诉我,是为了让我上钩?”西弗勒斯故做惊讶得说。
“总有人经受不了她的诱惑,不愿意走下去,被她变成了活着的鬼魂。”欧仁轻柔得说“外面的那些人都是。”
“他们想要继续走下去?”西弗勒斯说。
“我不明白,活着的幽灵和那些珍珠白的幽灵不一样吗?”龚塞伊问。
“我想这位大祭祀能回答你的问题。”欧仁看着莱尔说“毕竟我只是一个士兵。”
“你是?”莱尔·梅耶犹豫不决得问。
“欧仁·德·博阿尔内亲王。”西弗勒斯为二“人”做介绍“这位是死神的祭祀,他可能有500岁了。”
“你想表达什么?他年龄大我就必须向他鞠躬吗?”欧仁轻蔑地笑着“我活着的时候多地是年龄比我大的仆臣向我鞠躬。”
“你刚才所提的,正是冥界的问题。”莱尔对西弗勒斯说“到底谁该向谁行礼。”
“所以我们现在也要讨论这个?”西弗勒斯问二“人”。
“我不认为这是必要的。”莱尔谦卑地朝着欧仁鞠躬。
“回答他们的问题吧。”欧仁不耐烦得说道。
“珍珠白的幽灵什么都感觉不到。”莱尔缓缓起身,用沙哑的声音说“活着的幽灵虽然和活人一样有感觉,但是他们不能享受。”
“你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问。
“他们可以感觉到疼,伤口却不会流血,能尝到食物的味道,却不能从中汲取力量,能感觉到愤怒,却感觉不到血液在血管和心脏里流动,就像攀登高峰时差那么一点登顶……”
“就是不过瘾。”欧仁阻止了莱尔继续说下去“真是啰嗦。”
莱尔谦卑地笑着,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西弗勒斯对莱尔说“我很高兴见到你,祭祀。”
“我能知道你和另一个世界的居民下棋赌了什么?”莱尔问。
“不。”西弗勒斯直接了当地说。
“那么,祝你们走运。”莱尔客气地说。
于是西弗勒斯和龚塞伊一起跟着欧仁离开了这个展厅。
“看来我们今晚不会孤独了。”龚塞伊在西弗勒斯身边小声说“你是怎么认识刚才那个死神祭祀的?”
“那会是个漫长的故事,我们还要多久?”西弗勒斯问欧仁。
“刚才那里本来有一个,不过你的‘朋友’在那儿,我们只好跳过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