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市民攻占巴士底狱那天,乔治安娜的第二任监护人,利昂库尔公爵曾经持剑进入皇宫,保护路易十六。像他这样的旧时代贵族不会畏惧路上的盗贼,所以在回巴黎述职后不久他又被派了出去,镇压法国西部,借着饥荒作乱的舒安份子去了。
所谓的领主,不是为了和女仆谈恋爱而设置的,他们是国王在教区的代表,国王和居民之间的中介人,有在教区执行国王的法律,召集民兵、征收捐税,分配赈济等等职责。然而领主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居民而已,在总督写给他们下属的信中会特意将领主描述成“第一居民”。
这个第一居民与普通居民不同的是免税圈和特权,他拥有不同的地位,而非权力。
拿破仑·波拿巴是朗布依埃的领主,他可以在森林里打猎,可以住在城堡里,可以强迫当地居民在他的磨坊里磨面,用他的压榨机压榨葡萄汁,却不能强迫其他居民去他的糖厂里干活。
但流民和那些不愿从事农业的人可以去,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土地所有权制度有着密切关系。离开巴黎圣母院之后,他就带着她到上次去过的运河边,站在水里给她洗脚。
他洗得是那么专注,就像她的脚不是脚,而是某种猎物的蹄子,他这个猎人正在清理干净它,然后就可以撒上香料在火上烤了。
如果乔治安娜是个不知道什么是永佃权,满脑子“没有爱情我就不结婚”的巴黎女人,那她就有胆子和利昂调情嬉闹。
现在她不敢惹他,“有用的”政策并不一定是别人认可接受的,就像那些集美观、体面、税收等作用于一体的城市大门,在规划者的设想里就很有用,结果被愤怒的人民给拆了。
永佃权的好处就是地主可以监视佃户,一般是在灾荒或者战争之后,地主为了招民垦荒而使用。
地主出租土地时先收取一定数额的押租,有的佃户在贫瘠的土地上进行土壤改良,让贫瘠的土地变成肥沃的土地,即使佃户丰收的数量超过了地主的预期,地主也不可以无故撤佃,并且随意增加租额。
那些从巴黎市郊运走的“黄金”可以制造财富,也可以制造矛盾,也可以维持秩序,也可以制造混乱,教皇这次派来的特使确实很不简单,他一下子就踩中了拿破仑的痛脚上。
“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吗?”他挑逗一样揉着她的脚掌。
“我不想你分心。”她皱着眉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问道。
“永佃权。”
他有些冒昧地笑着“谁教你的?”
身为一个土系学院的院长,她要是不知道点这方面的知识,那她才要羞愧难当。
“我会种地。”她回答。
“你上次还说你会抓鱼,哪个贵族小姐像你这样?”
“我不是贵族小姐。”
“你和你的侍女苏菲走在一起,美得就像是一幅画。”拿破仑说“花园里不知道多少人偷看你们。”
这她可真没注意。
“他们羡慕我,嫉妒我,却对我无可奈何,你知道那是何种心情吗?”他惬意得笑着。
“小心成为公敌。”乔治安娜提醒道。
“我知道,但我想我已经习惯于当公敌了,不论是在开罗还是帕维亚,我对当地人好还是坏,他们统统都要反对我,随即我发觉我在意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根本没有关系,他们只需要服从我就行了。”他又开始揉她的脚掌“我想听你的声音,别忍着了。”
她看了一眼守卫的方向。
“你怎么还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有些不耐烦得说。
“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她有些悲哀得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听到周遭的人说西弗勒斯真正爱的是莉莉时,她没法不去介意。
“他不该把你带出苏格兰。”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但我想如果换做是我,也会忍不住把你带出来见人的。”
“你觉得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她问道。
他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她有点着急得问。
“你怎么会忽然想起修道院?”他问道“你记恨我上次关你的事?”
她怒视着他。
“我想知道真相。”他傲慢得说。
“我那天穿的是修女的衣服。”她冷声说“你穿的是制服。”
他了然点头“我明白了,你觉得你被我强暴了。”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觉得你不该对穿着那身衣服的我起非分之想。”
“什么?”他费解得皱眉。
“修女!修女你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又不是修女。”
“我穿着那身衣服你就不能对我做那样的事。”
“你今天没穿那身衣服我是不是就可以做了?”他说着就放下了她的脚,汲水就往岸边走。
“停下!”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