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饱了,酒喝够了,饭局也逐渐趋于尾声。放眼望去,除了几个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大部分兽人都已经散去,还有一些醉到不省人事直接地为床天为被,呼呼大睡的士兵。
“夜里风大,我们进帐里喝杯茶吧。”
隼冀遥提议道,率先一步带着余夏来到了自己起居的帐篷里。
只能说不愧是统领,住的地方就是比别人的大,且连茶桌都有。
红发青年先一步入座在茶桌后,点燃茶炉,静静等待冷水烧开。
“有什么喜欢喝的茶吗?”
“都可以。”
隼冀遥唇角弯弯地勾着,泡茶的手法优雅且专业。热气氤氲,将男子的红发熏得像是雪地里的红梅,一人便成一幅画。
注意到她的目光,隼冀遥抬眼,眸光带着一丝狭促:“在看什么?”
余夏不假思索道:“在看你。”
“我?”
男子轻笑两声,手指轻轻托住下巴,歪头,长发便垂落在桌上:“我有这么好看吗?”
以一般理性而言,隼冀遥这张脸确实挺好看的,但余夏的重点却并不在此。
她只用一只手捧起茶杯,就着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舒缓的茶香让她放松了些,这才重新抬头,对上对方的眼。
“我猜你一定有话要跟我说。”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余夏深有同感:“确实挺明显的。”
比如明明前几天忙得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今天却一过了中午就来找她,还絮絮叨叨对她说了那么多话……还有这场有点突然的饭局。
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讨好”她。
“唉……还真是瞒不过你。”隼冀遥略显遗憾地摇摇头。
“我看你也没想要瞒吧!”
确实如余夏所说,像隼冀遥这样谨慎的人想要瞒住一件事肯定能天衣无缝,但是能被她看出——那不就是在试探她嘛。
“行,那我也不说别的了。”
隼冀遥收敛了笑容,当他不笑的时候,眉眼间的肃穆和冷然或许更符合「破晓」统领的这个身份。
“余夏,我虽未深问,但也知你来历特殊。在你府上小住了一阵,也能摸清你的性格和接下来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
“是。”隼冀遥叩首,沉声缓缓道来,“我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帮助,无论是金钱、人力还是其他,我们「破晓」将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们是兽人,无法自由在人族领地里活动,所以我需要你作为连接人兽两族的桥梁,替我们解救下更多受困于人族的同胞……以及,必要的时候,为「破晓」提供你所拥有的资源。”
“……”
少女正在思索,久久没有出声。见她如此反应,隼冀遥不自觉用大拇指摩挲着椅子扶手。
“当然,更加详细的合作内容会誊抄在书契上,有任何条件都可以再次商议。”
隼冀遥从来没像这样紧张过,对于他,他们来说,像余夏这样愿意帮助兽人的人族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这是他们必须得抓住的一丝希望……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
忖度良久,余夏才终于出声,她抬眼望向隼冀遥。
“什么?”
“我在书上看到过,兽人在身体素质以及智慧上都不输于人族,可是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局势?”
在余夏能找到的所有书籍史记中,都没有详细论述人兽两族之间的历史,只是由一句「在岁月的见证下,唯有由人族主宰的世界才能完整无缺地运行下去。」总结。
“关于这个……”
似乎是什么难言之隐,红发青年的喉结滚动着,眸光闪烁。他似在纠结如何组织语言。
“因为……在百年,甚至更久以前,我们兽族的祖先是自愿在神明的注视下接受人族的驯化和豢养的。”
自愿?神明的注视?
总感觉更加搞不懂了。
“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少部分兽人会出现狂化的状态——就像你第一次见到苍耳那样。”
余夏点点头:“嗯,我知道。兽人狂化是返祖失控的表现,外表越是接近动物的兽人失控的几率就越高。”
“那就好说了。”隼冀遥松了口气,继续道,“我曾经在某本已经腐旧的史册上看到过一段已经模糊了大半的记载——最开始……甚至于连中岐这个国家都没有建立起来的时代,发生过一起极其惨烈的,狂化兽人屠杀事件。详细记录的不多,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猜测出,那一次屠杀,很有可能导致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这……余夏难以想象,能够致使一个人类文明结束的屠杀究竟是怎样的可怖。
“也许正是因为从大屠杀中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