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听完陈阳的解释,不住地点头,他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他粗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回应陈阳的话语,又像是在消化着这些新奇的知识。
“陈,”杰克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脸上洋溢着赞赏的笑容,“你比那些华夏人好多了!”他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似乎想要强调这句话的分量。
陈阳被杰克突如其来的赞美逗乐了,他笑着问道:“哦?怎么说?”
“我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杰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们总是遮遮掩掩,好像生怕我学了去似的。而且......”他顿了顿,“他们也讲不明白,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听得我一头雾水。”
杰克模仿着那些古董商人的语气和神态,惟妙惟肖,惹得陈阳哈哈大笑。
“反正,我只要一掏钱,他们就立刻眉开眼笑,好像我是冤大头一样。”杰克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他们只顾着赚钱,根本就不关心我到底想了解什么。”杰克摇了摇头,表示对那些华夏商人的做法很失望。
陈阳看着杰克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能够理解杰克的心情,毕竟在异国他乡,想要了解一些当地文化确实不容易,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利益至上的商人时,更是容易碰壁。
“如果杰克先生现在拿出一沓钞票扔到桌面上,”陈阳调侃道,一边指了指桌子中央,“我保证,我能讲解得更加详细,让你听得明明白白。”
杰克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陈阳是在开玩笑,但他心里也清楚,陈阳确实是一位知识渊博、乐于分享的古董专家。
陈阳收起玩笑的表情,用手指着瓶底的「乐善堂」三个字,开始向杰克介绍起这对瓷瓶的来历。乐善堂确实是乾隆皇帝在皇子时期的堂名,最早可以追溯到雍正四年,当时乾隆皇帝被赐居圆明园桃花坞。此后,乐善堂不仅作为乾隆皇帝的私人书房和工作室,还成为了制作瓷器的地点之一。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说这瓶子是乾隆时期烧制的,乐善堂烧制的瓷器,在行里铺面被认为是民国时期的,当然刻板印象是不对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乾隆时期烧制的,还是民国时期烧制的,主要还是要看瓷瓶本身的工艺。
陈阳指着瓷瓶上精美的纹饰,解释道:“你看这对瓶子,形制端庄大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还有这轧道工艺,在粉彩地上用铁锥划出细如毫芒的纹路,就像凤凰的尾羽一样漂亮,再配上这四时花卉、牡丹花,寓意着锦上添花、富贵荣华,真是美不胜收啊!”
这轧道粉彩工艺啊,可是乾隆年间才有的新鲜玩意儿,后来也一直有人在用。所以啊,要想知道这对瓶子到底是乾隆的还是民国的,还得仔细瞧瞧它的工艺。
陈阳轻轻地敲了敲瓷瓶,说道:“这对瓷瓶的胎质比较粗松,跟乾隆官窑的瓷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就算是跟晚清的比,也显得粗糙了一些,这可是民国时期瓷器的典型特点。”
“再看这釉面,明净细润,光亮柔和,却不刺眼,这是因为时间久了,釉面自然而然就变得柔和了。”他拿起咖啡杯,与瓷瓶并排放在一起,“你看,这老工艺和现代工艺的区别,是不是一目了然?”
最后啊,你看这颜色,虽然纯正艳丽,但是不够沉稳,有点漂浮的感觉,跟现代工艺那种光感强烈、缺乏柔和感的釉面完全不同。
陈阳放下瓷瓶,自信地说:“所以啊,我敢断定,这是一对民国时期烧制的黄地轧道粉彩开光花鸟瓶,绝对是好东西!”他朝老杰克微微抱拳,“恭喜杰克先生,淘到宝贝了!”
老杰克听了陈阳的鉴定结果,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沐春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仿佛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比蜜糖还要甜蜜。
最后,陈阳的目光落在了那件瓷碗上,他郑重地伸手拿起,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将瓷碗托于掌心,细细端详,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看透其历史的痕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半个小时过去了,陈阳始终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瓷碗,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周围的人都被陈阳的专注所感染,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最终判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细线绷紧到了极点。一向沉不住气的哈森,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然而这细微的声音却像是在寂静的夜晚敲响的钟声,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众人不满的目光。
他尴尬地放下杯子,心中暗自嘀咕:至于吗?不就是喝口咖啡吗?
陈阳手中的这件瓷碗,直径约十一厘米,器形端庄雅致,弧度优美的碗壁微微向外撇开,胎质细腻紧密,洁白如雪,毫无瑕疵。外壁上,栩栩如生的虞美人跃然瓷上,黄色的花瓣透着高贵典雅,白色的花瓣尽显清新脱俗,红色的花瓣则展现出热情奔放,紫色的花瓣则流露出神秘高贵。
翠绿色的叶子衬托着五彩缤纷的花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风怒放,纤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