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角落里很少有人过来, 因为这边光线并不是很好,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忽略这个位置, 但此时的游轮角落里正站着两个人。 一位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少年无力的倚着墙, 戴着帽子看不清楚神色。 而他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玛勒戈蓽号游轮工作服的男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光完全挡住了,阴影笼罩着少年, 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阮清听见男人声音的一瞬间,就把人认出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那个一直跟着林之衍的工作人员,是所有工作人员的领头。 ......也是当初那个莫名其妙说他说得对的那个男人。 尽管两人的容貌和声音完全不同, 但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绝对是同一人无疑。 这个男人似乎,不完全听从于林之衍。 大概是阮清沉默太久,工作人员再次礼貌的开口,“这位客人, 需要帮忙吗?” 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向来礼貌只浮于表面, 实则冷漠无情, 像这样主动询问客人需不需要帮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阮清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但如果他拒绝男人的帮忙, 一定会显得十分可疑。 阮清拿着药瓶的手下意识用力了几分,最终将药瓶缓缓递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男人眼眸半敛,视线落在了少年拿着药瓶的手上。 是手上,而不是药瓶上。 不过因为少年的衣袖太长了,将手遮掩了大半,连药瓶都遮掩了几分,只能看见指尖。 但哪怕是指尖都像极了。 像极了那位......已经坠海了的少年。 坠海? 男人闻着眼前浓郁到仿佛在遮掩什么的茉莉花香, 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几分,不过下一秒他嘴角就压了下去,恢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游轮上每一位客人仅能凭邀请函领取两颗药。” 男人看着阮清,礼貌的语气带着一丝强势,“客人,您可以解释一下,您的药是从哪儿来的吗?” 两颗?阮清闻言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药瓶,明明那个工作人员直接给了他一瓶。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被注意到了? 阮清心底止不住的沉了沉,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低声解释,“是我领药的时候,工作人员给我的。” “不可能。”男人否定的十分肯定,“游轮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阮清抿了抿唇,“但确实就是......” 还不等阮清说完,男人就打断了阮清的话,“不会是客人偷的吧?” “不是。”阮清刚想解释,就被一声‘咔哒’声打断了。 阮清错愕的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手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手铐隔着衣袖铐在了阮清手腕上,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冰,但却也意味着无法逃走。 因为手铐的另一端在男人的手中。 男人将手铐拉高了几分,动作充满了强势与不容拒绝,“这位客人,我怀疑药就是你偷的,请配合我调查一下。” 因为男人的拉高,连带着阮清的手也被提高了几分,衣袖也就稍微往下滑了滑,露出了阮清白皙纤细的手腕。 银色的手铐铐在白皙如玉的手上,明与暗交映,漂亮的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也漂亮的令人胸腔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疯长。 因为手铐铐在少年手上,实在是太涩/气了,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少年被逮捕了,更像是在...... 男人的心漏跳了一拍,接着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声音大的他可以清晰的听见,整个世界也忽然间就开始喧闹了起来。 他能听见游轮行驶的声音,能听见海浪的时间,能听见不远处客人的交谈声,好似世界瞬间活过来了,不再是死寂一片,不再是了无生趣。 就仿佛一滴红墨滴入了黑白的画卷,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色彩。 而少年是那唯一的彩色。 男人看向阮清的目光越来越幽深晦暗,就在他抬脚准备靠近一些时,游轮猛的晃动了一下,接着就以比刚刚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游轮又加速了。 游轮上的人都没想到游轮会忽然加速,因为惯性的原因再一次站不稳的倾斜,不少人都直接摔在了地上。 阮清也同样如此,差点儿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好在男人快速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