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地似乎在这一刻相融交汇,茫茫千里遍成一色。 小镇的客栈不大,又逢大雪封山,道路阻塞,便将那些不管是江湖客还是跑商又或是行脚的困于此处。 天南海北高谈阔论,听着吵闹却也热闹。 院落中人脚印与马蹄印交错,林立的长矛兵器竖在一旁。 依靠着门窗的七八条大汉互相使了个眼色,喝酒之时眼睛不由得飘来飘去。 “大哥,是官军?”靠近的低眼角汉子小声的说。 “看出来了,不过官军怎么会经过这里,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溃败的逃兵。” “大哥稍等看我的。” 低眼角的汉子顿时拔高了音量,站起身来,半条腿搭在条凳上。 朗声说起:“哎,听说北地的官军又败了。” 旁边的脏袄的汉子接过话茬:“不是说前线已经崩溃,就连补充的兵力都被流寇给冲散了吗,要我说官军也是废物。” “彭!” 不远处的桌桉骤然响落。 身着半挂盔甲,正在吃茶的其中一人冷哼:“你懂个屁,北地一十六路反贼,沿途妖魔无数。你们去了,卵蛋都会缩起来。” “怎么说话呢,是不是想找事儿?” “谁找事儿谁知道,我等再不济也是好儿郎,好过你们这些泼皮。” “抄家伙!” 两方人当即站了起来。 倚窗的七八条大汉顺手抄起条凳子,与之相对的官军尽管只有五人却都按住了腰间长刀。 原本热闹的客栈顿时安静,满满当当都是看戏的,却无一人出来劝架。 跑堂小厮赶忙钻进后堂,扒着旧被子改成的厚重门帘。 剑拔弩张时。 门房骤然被推开。 劲风裹挟霜雪涌入,冷息与客栈内的热气对冲,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檐上积雪似也抖了两抖,沿着瓦片挥洒下来。 和尚拍了拍肩膀上的的雪花,刮去鞋上裹着的烂泥,这才踏入客栈。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道袍的道人。 一僧一道无疑都是英俊之人。 最奇特的是那道人随意用玉簪盘成发髻的赤发,初看只觉得惊艳,盯的久了便觉得猩红邪异。 灰袍僧,黑袍道。 着实让客栈内的众人诧异良久,更是瞧的眼睛都直了。 就连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为这两人的出现而消弭殆尽。 这两人正是离开湖鼓山坊市的觉法和涂山君。 当然,这并不是涂山君真身在行走。他使用术法将筑基阴神的面容靠拢自己,画出赤色长发,然后以神识驱动,这样不会消耗觉法太多的法力。 找了个空桌坐下。 觉法招呼道:“掌柜的,一盏茶,一壶酒。” 柜台后的老汉匆匆走来。 道人鼻子微动,说道:“将你那后厨焖煮好的荤菜抬上来,莫要骗我,我已闻到味儿了。” 掌柜老汉愣了一下还是应下来:“欸。” 倏尔。 茶壶与酒壶端来。 紧接着一道道荤菜上桌。 肝脏、蹄筋、猪手……以及一只硕大猪头。 当真是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刚一上满,客栈的一楼就响起了无数声吞咽口水的响动,原本对僧道好奇的目光也转移到了这荤菜上面。 “本店的招牌‘全猪宴’,这便给道长上齐全喽。” 掌柜老汉笑眯眯的说道:“若还有什么要求,道长您再吩咐。” 涂山君摆了摆手便起快子,看向觉法,伸快子道:“一起?” “阿弥陀佛。掌柜的,加一碗素面。” 笑了笑,涂山君不再谦让,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这才开始享受美味。 这么多年,他都要忘记正儿八经吃食的味道了,不成想这家客栈能够做出来。 还记得上次,涂山君回忆了一番,那时用的猪婆龙的身躯,吃的是熊掌。 正待满饮一杯的时候却皱起眉头:“不好喝。” 这世间酒对于涂山君来说,也就分两种,有滋味以及没有滋味。 这不好喝的评价可太高了。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灵酒酿的这么难喝,也就比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