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天际洒落而下,晶莹而洁白,万物一新,红妆素裹,又是一年年末时。 光阴悄悄从指缝间溜走,星河流转,草木历经新的枯荣。 人间又涨了一岁。 顾家小院。 石桌上的小火炉正在温着酒,“咕嘟嘟”的声响不断传出,浓郁的酒香气随之四溢开来。 身着青袍的医者就端坐在石墩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略有丝丝清寒凉意,但此时的天气其实是不算冷的。 顾担没有再捧着书卷,只是盯着那不断抵舔着酒壶的小火苗,眸子幽深而沉静,眼中泛着回忆的光。 偶尔会有寒风吹来,他的青袍和发丝会被一同吹动,拍打出些许细微的声响,越发显得静谧。 酒已经温好了。 能喝的人暂时不在这里。 院子中的人倒是并不少,也完全谈不上安静。 恰恰相反,热闹的都有些过头了。 苍不知怎么缠上了禽厘胜,此时抓着一捧雪,非要往禽厘胜的嘴里塞。 面对荀轲尚且能够百般刁难的禽厘胜,此时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难以应对。 好消息是荀轲也不好过。 此时他正在柳树 自从看过墨丘寄来的信件之后,荀轲就时常在发呆。 兼爱非攻之言啊,那当然是很好很好的东西。 只是他却不太赞同。 墨师所期待的大同之世,距离此时太远太远,远到可能数十代人的拼搏努力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作为一个终极目标来说,的确无甚差错。 可要作为墨者的准则未免太过苛刻。 总不能期待每一位墨者都是天生圣人,这也太不靠谱了。 当理想与现实距离的太远,就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温度。 可惜这个问题他找不到人去探讨。 禽厘胜是墨丘的终极拥簇,跟他完全说不通。 顾先生人很好,可对这些事一直都不怎么上心也极少谈论自己的看法,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外界所言的“世外高人”,身在此世,心不在。 所以他就只能自己去想。 如果兼爱非攻不行,要怎么样才能有一种既能济世救民,又足够远大恢弘的目标呢? 这个问题,大概需要想很久很久 这些疑惑埋藏在心中,让少年始终在不断的思考着。 “砰!” 骤然间,一个脸盆大小的雪球当头砸落而下。 荀轲整个头都埋在了雪中,茫然的瞪大了双眼。 天上开始下这么大的雪了? “哈哈哈哈哈!” 没有让他疑惑太久,银铃般悦耳却也足够嚣张的声音便开始在小院之中回荡。 荀轲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 “小莹!” 荀轲满是无奈的擦掉满头满身的雪,怒气冲冲的喊道。 “呆子!你怎么越来越呆了?下雪了快来玩呀!”小莹手中还抓着一团雪,趁着荀轲说法的功夫,赶紧塞到他的嘴里。 荀轲:“.”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跟你拼了!” 荀轲猛然暴跳起来,抓住身上洒落的雪花就要往她的身上撒。 两人开始围着小院子转圈,间或还有些小莹挑衅的声音响起。 “你行不行呀,呆子!整天不是练武就是发呆,人都快傻了!”躲着荀轲砸来的雪球,小莹还不忘记趁机挑衅荀轲的怒气值。 追逐打闹之间,院门开了。 许志安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差点被跑过来的小莹撞到。 “许爷爷!” 小莹眼前一亮,扑上去就抱住许志安的另一只手,委屈的说道:“荀轲他欺负我!” 捧着雪球的荀轲:“.” “伱们两个,上一边玩去。” 许志安拍了拍她的脑袋,倒是没有被表象所迷惑,提着食盒来到顾担身前,骂道:“怎么,当我死了,连太医院都不去了是吧!” “许叔.” 顾担满脸无奈的解释道:“是您不让我过去的.” 自从他将禁军吊打一顿之后,和之前终归有些不一样了。 比如上次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