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线条分明,皮肉错节。 此人身躯微微一颤,眸中明显透着两分小心。但他语气舒缓,倒也能持定心神:“回禀武君大人。风闻传言。这被号称为‘第一大盛会’的真幻间秘境之会,似乎……并非什么惨烈凶险的武斗之会,反而宛若……一场游乐。” 伊濯武君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看?” 此人一怔,随即挠了挠头,似乎感到无论如何回答,均甚是不妥。 伊濯武君抬首扫了一眼,见有一人跃跃欲试,便伸手一指,笑道:“你有甚高见,且据实讲来。” 归无咎抬首一望,却见这一身兽皮袍直缀甚是扎眼。原来,点到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来此地的路上狭路相逢,那个冷峻不近人情之人。 这位先是极恭谨的抱拳一礼,然后大声道:“晚辈以为,如今武道锋芒顿挫,不复古时锋锐。世间尽多了许多趋利避害、好逸恶劳之辈。因此六氏前辈才特意放出消息哄骗,意在得人。不过晚辈却是无所畏惧。无论有甚艰难险阻,定要将他一拳击破!” 语毕,此人却是一派顾盼自雄的姿态,倒像在等候伊濯武君出言称许一般。 此言一出,许多人微微色变;但更多的人却是在暗自摇头。 武道中人虽行事直接,但是并非蠢笨。此人所言,其他人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结合种种细节,却觉得可能性并不甚高。 单说一条,消息方传出来未久,便有有心人在匡都城外城的天工坊,望见两位大统领亲自坐镇入驻。据说是因为制作牌符印信,颇要费上一番功夫。若只是谣传,随意放出消息便不愁无人上钩,何必要兜这个圈子? 果然,伊濯武君微笑摇头道:“非也。” “传言的确是真。访求机缘,密会争夺,想必尔等都是经历惯了的,个个都见过世面。但是这‘真幻间’之会,的确与尔等既往所见的任何密会、探险、斗胜之争都截然不同。一旦入境,当中声色犬马,名禄富贵,逍遥自在,乃至权术威势……可谓是应有尽有。” “虽在外间而言不过是短短三十三载,可在此境之中,却能极尽逍遥,快活一世。” 此言一出,面前二十余人,个个面色古怪。尤其是方才自信满满的这人,更是如遭当头一棒,变得目瞪口呆了。 少许机灵之人暗道:“若说逍遥自在,珍宝遍地唾手可得,倒也罢了。那声色犬马,权术威势,又从何说起?” 然正在此时,伊濯武君面容忽然一肃,言道:“上一次真幻间之会,已是不知多少万年之前的渺渺上古。据残存至今的密文残典推断。上古之时,这方天地,较之现在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可是在那一次‘仙印不许’兆后的重大抉择中,那位‘真幻间’之会中决胜出来的天选之人,却最终未能承担重任,以至于天地塌缩危陷,我辈中人,亦被局限于三十人之数。” “若是再失手一次……” 一人忍不住追问道:“如何?” 伊濯武君平平淡淡道:“往好了说,或者是这方天地进一步沦陷;往坏了说,天地湮灭,一切生灵万象,再也不存于世。” 这一言之震撼,振聋发聩。面前二十余人,晕晕沉沉了大半刻,才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彻底消化。 心志稍逊的,此时已是面色惨白。 但也有数人目光陡然坚凝清澈,好似迸发处无穷斗志。 武道诸域,哪怕是乡野之人,均知晓仙印不许、真幻间开启,意味着武道文明的重大抉择。但是绝大多数人,皆是往道法演变上去想,却从未想到过是事关一方天地的生死存亡。 如此机密,一旦传扬出去,整个武域,势必人心惶惶,天下大乱。 归无咎心中一动。 伊濯武君所使的,分明是欲擒先纵的攻心之计。一抑一扬之间,激发起众人的责任感和斗志,好教其等不被所谓的“诱惑”所迷。 除了自己、姜敏仪、席乐荣之外,其余入阵之人虽然看似希望不大,伊濯武君依旧下了力气,将功课做足。 但是归无咎心意精敏,尺寸分毫无差。联想到伊濯武君对自己的看重。现在,果然印证了“真幻间”之会,暗藏着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但是,若要说事关整个真武世界的存亡安危,以伊濯武君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看,似乎还不至于此。 当然,这也不是说伊濯武君危言耸听。或许是其中暗藏着什么隐秘后手,尚未公之于众。 伊濯武君似乎对自己的临别之言甚是满意,又与归无咎单独交代了几句之后,大手一挥,便由臧圻统领领着一行人入界赴会。 三重转折,六穿密道,解开一十二处封禁,终于来到城中地心深处的一座密殿。 此殿之中空无一物,唯有一只五六丈高的巨大虎首,不知是铁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