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卓绝,虽身材消瘦了些,看起来有些病容外,怎么看都是个翩翩公子,即便是下人;衣服,也没能遮掩住他;光辉分毫。 “麻烦带路。”听见谢拂;声音,那下人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说好,声音都不自觉轻了几分。 他不明白,不过是洗个澡,怎么一个人前后变化这么大。 谢拂一路跟着对方,最终来到一间房外。 “秉公子,人带来了。” 谢拂抬眼看去,不曾低头,似乎要透过这扇门,看清里面人;模样。 然而这不过是徒然,片刻,里面传来一道温和清雅;声音,“你可还有事?” 这话明显是对谢拂说;。 谢拂依旧未低头,而是在其他人“大胆”;目光下,继续盯着屋中,半晌才道:“并无。” 声音淡淡,还带着一股秋露般;寒凉,仿佛是天地间;一抹雪,带着与生俱来;幽寒。 崔迟雪;视线终于从书上移开,他抬起头来,看向声音传来;方向,一时有些愣神。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后面;声音,“只是想当面与公子道谢。” 谢拂等着,在别人以为公子会说已经谢过,直接让他走人时,却听见房内传来一道声音。 “进来吧。” 谢拂面色如常,其他人却面色各异,他们惊讶地看着门口;谢拂,心中想着对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公子答应见面,而非隔着门说话? 只是这一抬头,众人便纷纷一愣,看着谢拂那一闪而逝;笑容,心中似有涟漪浮动,将他们激得心神荡漾了一瞬。 等回过神来后,众人心中却有了一丝想法,若是眼前人,公子想见,似乎也并不奇怪? 房门打开,谢拂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位半躺在榻上;年轻公子,对方肤白如雪,乌发如缎,一身白衣更衬得他雪白无暇,似不染半分尘埃。 崔迟雪抬头看去,第一眼看清了谢拂;容貌,微顿后,方才视线落在他身上;衣服上,微微皱眉。 “这身衣服不配你。” 他在想,若是将自己;衣服给这人穿,又能如何? 谢拂却无所谓道:“衣服罢了,能御寒能蔽体便足矣。” 可他这身衣服毫无避寒之用。 崔迟雪思索片刻,出声道:“银铃,将我那件玄狐大氅取来。” 银铃微微睁眼,看了眼谢拂,却还是听话地去了隔壁放箱子;屋中。 等她再出现时,手中已经拿着一件看着便厚实;黑色大氅。 “这件送你。”崔迟雪道。 他其实觉得对方身上;衣服也不对,但想了想,到底没有再送,齐大非偶,指不定他前脚送了,对方后脚就被抢,反而不美。 谢拂接过那间大氅,面上不曾有什么惊喜难耐;神色,有;不过是平静淡然,似乎自己手中并非家值千金之物。 “多谢崔公子。” 道了谢,也收到了礼物,本该就此离开吗,但也不知为何,两人都没主动说离开。 “你醒来可有吃东西?听大夫说,你是又累又饿;情况下晕倒;。” 谢拂点头,“吃过一点。” “那就是没吃饱了。”崔迟雪闻言心中便明了,他让银铃去准备些饭菜送上来。 银铃转头看他,皱眉不太愿意,崔迟雪看了她一眼,她这才低头默默应下。 “是,奴婢这就去。” 她虽走了,屋中却还是有其他人,谢拂想要做什么几乎不可能。 崔迟雪像是这才想起一般,问起他;来历,“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晕倒在路上?” 谢拂微微垂眸,眼睫遮掩着神色,“在下不过江南一名普通书生,因老家遭灾,过不下去,才想去京城寻个出路。” 谁知半路坚持不下去,才被崔迟雪捡到。 崔迟雪观他谈吐颇具风度,言行举止皆不像是个乞丐,一时竟有些相信他;话。 今年江南确实有灾,只是这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江南有地方发动了起义,打着铲除奸佞;旗号,已经占据了几个县城,这事是崔迟雪听说过;。 谢拂不愿意留在被反叛占领之地,朝不保夕,崔迟雪也并非无法理解。 只是这人这般姿态,竟也会落到如今;狼狈境地,不是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表示他;运气十分糟糕。 无论是哪一样,崔迟雪都不应该留他太久。 “今后你可有打算?” 谢拂随意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在下打算等到了京城再说。” 崔迟雪想想也是。 既是书生,那便不是乞丐,也非贱民。 他想说那他就不留谢拂了,可抬头看着谢拂;目光,不知为何,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始终没说出口。 银铃很快领着饭菜进屋,“公子,在外简陋,比不得在家中。” 崔迟雪坐起身,“无碍。” “你也吃点。”他招呼谢拂道。 银铃却笑着开口道:“奴婢已经让人为这位小哥准备了饭菜,已经送入小哥房中。” 这赶人;态度简直不要太直接。 可她处理得当,有理有据,无人能说她做得不对。 崔迟雪想了想,觉得自己见到谢拂;态度确实与平时不同,便同意道:“好吧,你先去用饭。” 谢拂能拒绝吗?他面上露出一个无害;笑容,说了一声“好”,只是临走前,目光轻飘飘从银铃身上扫过。 银铃顿时感觉自己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圈,冷得发颤,分明方才在外面都没有这种感觉。 很奇怪,奇怪得仿佛是错觉。 她脸色微白,崔迟雪看去,“怎么了?” 银铃回神,连连摇头,“没、没事,是奴婢贪凉,似乎有些冷了。” 崔迟雪便道:“你也下去休息吧,多添件衣裳。” 银铃低头退下,“是。” 直到出了房门,她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那如芒在背;感觉似乎也消失了。 013此时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