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花房。 对,陌生。 小七似乎现在才恍然发现,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间花房,而在它短暂的沉睡里,显然有些它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它定定看着花房,也不知看了多久,五颜六色的鲜花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雪也是。 可再怎么心旷神怡,也无法为它解答心中的疑惑。 其实它并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雪,但是有关于谢拂和自己,它总有些不愿意糊涂到底。 “谢拂……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谢拂原本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指尖重新白了一瞬,他睁开假寐的双眼,视线落在金边琉璃碗里,雪花渐渐堆积,那原本只有一个碗底的雪,如今已经有了一开始的两倍还不止。 谢拂的眼中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其他任何身影。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 当然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建的。 可它这话,显然是并不知道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之间还有这一年的间隔。 之前谢拂还在想,小七的熟稔将这一年未见的疏离打散。 现在他才明白,何止是打散,它是根本就没有这一年时间。 在它的世界里,或许它前一天消失,第二天便重新有了意识。 睡一觉,醒来还是谢拂在眼前,于它而言,他们或许从未分别。 这大概也是它重新出现后,便一直那么平静的原因,不知谢拂漫长的等待,以为世界平平无奇。 心里未曾怀抱希望地度过一年、等待一年的谢拂,也终归只有他一人在等而已。 谢拂的眸光映着雪花,又在雪花中微微闪动,微微抿唇,随后才淡声道:“那你又是如何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小七被问得一愣,此时的它,似乎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本已经消失了,已经投入天地自然的怀抱。 可它又是如何重新苏醒,并出现在谢拂面前的呢? 小七想啊想,想啊想……想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半分头绪。 它的出生不由己,离开不由己,因果轮回,皆不由己,上天早已注定。 连苏醒后的世界,似乎都不与原来的记忆相同,这是它不曾知道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啊……”它茫然无措地回答。 “我只知道上次跟你说完再见后,自己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今天重新醒了过来,第一眼又看到了你。” 明明没有经过时间分别的是它,明明被天地优待的是它,可它看起来却比谢拂还要无措。 像个梦游的孩子,梦游时不知走到了哪里,醒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 “谢拂……我是不是也病了?” 它紧张地询问,似乎很担心自己生病。 对,人生病还能救治,可当一片雪病了,又如何治?别说是小七,便是谢拂也无法解决这样的难题。 谢拂方才再多的情绪,此时也被它的反应闹了个措手不及。 种种情绪消散,他看着眼前被金边琉璃碗盛着的,不知道是哪一片的小七,眸光不自觉比方才柔和了些许。 比起他撑伞出去时的波澜不惊,此时的他更添了几分烟火人间气。 谢拂无法抬手摸摸它的头安抚,甚至无法轻轻触摸。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语言上的安抚。 “没有。”谢拂道,“你没生病。” 小七松了口气,又惊喜说:“真的吗?” “嗯。”谢拂声音淡淡,“你是雪,是天地间最纯洁的物体,不会生病。” 听到自己被这样夸赞,小七心中有些雀跃,还有些害羞,然而很快又重新浮上忧愁,“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又是怎么醒的。” 它依然很失落,好像自己被世界遗忘,唯有谢拂记得自己。 “没关系,不知道的也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世上诸多事,又有谁能将每一件都看清? “只要在你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其他就无所谓。” 谢拂并不打算对小七给予什么厚望。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它再什么样,也只是一片雪而已,无论它能生灭多少次,它也不过是一片雪而已。 对于一片漂亮却无法思考太多的雪,谢拂对它唯一的要求,大概也就是开开心心地存在就好。 存在就好…… * 有了小七,原本无趣的生活似乎也有了更多生机,在这个平平凡凡的冬季,谢拂却觉得世界都如同那满屋鲜花一般,色彩缤纷,盛放于天地。 “谢拂谢拂,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好香好香?”小七待在装满了雪的碗中,屋中的气息顺着风吹过它头顶,香气扑鼻。 谢拂揭开外面一层红薯皮,当焦黄的红薯肉呈现在空中,那香气便四散于空中,勾着人的食欲。 谢拂还好,他拿着红薯来到屋檐下,坐在椅子上缓缓吃着,还不忘对小七介绍,“是烤红薯。” 倒不是谢拂有多喜欢吃这个,他对食物的喜欢一直都只有浅浅的一层,甚至还不如那满屋的鲜花。 至少后者原本也是为了给小七种的。 金边琉璃碗里的蓝色角堇已经被雪压住,只隐约能从缝隙中看见些许蓝色,相信若是将它从雪中扒拉出来,看到的花朵应该也是奄奄一息,不成花形。 小七此时却彻底忘了那漂亮的角堇,注意力都在谢拂手里的烤红薯上。 “它闻起来真的很香……”那想吃的心思,几乎没人看不出来。 谢拂:“别人送的。” 村里人经常会给他送些东西,都是家里自己种的,不值什么钱,但是好歹是大家的心意。 谢拂还要在这儿住下去,适当展现自己的友好,维护与村里人的关系,也是他需要做的事。 这些土特产就成了展现关系的工具。 留着不吃浪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