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驴城下。 身披战甲的阳春儿单枪从城门缝隙中走出,厉声向百米开外的沈行云大喝道,“你自诩是南浔沈家后人,除了沈家的经商标志,可还有其它证据?” “在下手中还有一封大隋王佐之才定彦平寄来的书信,上面牵扯了一些沈家的琉璃交易,还请将军过目……” 沈行云的高喝声传来的同时,阳春儿的眉头也跟着皱起。 “师父的书信?” “师父怎么会和沈家的人认识?” 阳春儿目视着跟随在沈行云身边的一名小童拿着信件走来,接过书信仔细观摩后,才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书信是师父的字迹。 信里的大概意思是让沈行云穿过突厥前往波斯,蛊惑波斯的琉璃商人前往大隋贩卖琉璃,为大隋突然出现的琉璃商品打掩护。 “既是定先生的人,我自不会为难你们。” 阳春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抱拳向沈行云施了一计大礼。 “城里的东西,除了粮食和水源,其他东西都可以让商队带走。” “可以的话,我们斥候部队这些天收集来的消息以及城里的那些孩子,希望商队也能带回去……” 那些虎视眈眈的匈奴人很少为难商队,何况沈行云还有着一副匈奴人的面孔。 利用沈行云把城里那些孩童带回大隋,估计是那些孩子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 一句斥候,让沈行云上前的脚步悬在了半空。 一路走来,他早就 感到了战争的气息,本以为已经进入了大隋士兵镇守的领地,没曾想会是一支打探消息的斥候营。 沈行云心有预感道,“回不去了吗?” 阳春儿点了点头。 “我们原本是玉门关严志军将军座下的啼血都尉营,我是新任都尉。” “半个月前严志军想要强暴我的心腹部将,被我骂了一顿,随后他便利用军中关系,把我的啼血都尉营改为了斥候营,用军令逼着我们深入柳驴城。” “严志军睚眦必报,和他交好的几个将军蛇鼠一窝。” “原本计划五天内抵达的后援部队和补给至今未到,柳驴城也被周边的匈奴国包围。” “匈奴国切断了我们的水源和粮食补给,七日前我们尝试过违抗军令撤军,眼看部队都要潜回小方盘城了,却被严志军安排的细作暴露身份,不得不退了回来。” 阳春儿抬头望着天空,心有预感道。 “我们…回不去了。” 沈行云走到柳驴城大门前,狐疑的质问道,“将军为何要与在下说这些?” “因为你是我师父的人。” 阳春儿解释一句,指了指手中定彦平亲自为她打造的长枪枪头,自我介绍道,“阳春儿,定彦平唯一的徒弟。” 看清阳春儿手中枪头的样式,沈行云神色顿时恭敬了不少。 他站在城门之外,朝走进城池的阳春儿一礼。 “在下虽然和定先生是旧识,但将军的忙,在下实在帮不了。” “在下只是个商人,苟全性命带着货物回到大隋才是在下该做的事。” “在下带着商队从波斯绕道楼兰,自离开楼兰开始,每过一道关卡都会对我们进行检查,若非老夫在这条道上跑了几十年,道上有些熟人,连从楼兰城出来都是个问题。” “突厥王庭似乎察觉到了大隋会对西域用兵,向是带封信,商队或许都无法平安回到大隋。” 阳春儿伫立原地,傻愣愣的看着弯腰不起的沈行云。 沈行云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她听得出来。 沈行云拒绝了。 这是半个月来柳驴城内出现的唯一一批大隋人士。 眼下战事已成开端,各匈奴国都开始警惕,塞外行商会越来越少。 倘若连这批商队都不能把城里的孩子带回去,柳驴城就真的无望了。 “一个都不行吗?” “哪怕是一个也好……” 阳春儿苦苦哀求道。 沈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途径的每一个关卡都会对行商队伍的人数和货物进行严格登记,除了沿途用重金收一些货物弥补路上讨好地方权势的损失,其它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行云看着后方逐渐逼近的商队,灵机一动道,“人和物带不回去,声音还是可以的。” “将军要是信得过在下,大可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