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众嫔妃当然立马奉承起来。 有人说,王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之类的话。马屁哄哄的,就怕献媚晚了。 希宁皮笑肉不笑地:“陛下昨傍晚和本宫说了几句悄悄话,今日还未下朝,也未宣旨,淑妃的消息可真快的。”别把她当傻子,谁看不出你的那些小心思。 淑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出去,质疑陛下和皇后傍晚说的悄悄话,怎么就传到她的耳朵里,那事情可就大了,说都说不清楚。 赶紧地解释:“此事我也是听外面说的。” “噢,是谁?”希宁装出好奇的样子。 淑妃侧头看着某一人:“是德妃告诉我的,刚才在路上闲聊了几句,德妃妹妹说起的。” 这下轮到周德妃脸色变了:“淑妃姐姐说笑了,妹妹我何曾说过这样的事?” “妹妹难道忘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淑妃继续保持着笑容,这个黑锅你必须背,不背也背。 德妃脸涨红,侧头问身后站着的贴身宫女:“在路上,我说过这些话吗?” 宫女低着头,直接回答:“奴婢未曾听到。” 淑妃却笑着:“她当然会说没听到。” 德妃目光一洌,看着淑妃身后的宫女:“那你的人听到没听到?” 淑妃身后的宫女恨不得消失,低着头一言不发,装作没听到。反正主子没问,就不必说,急着开口干嘛。 淑妃依旧笑吟吟地,反正这个黑锅德妃背定了。悠悠地问:“说说,你听到没有?” 淑妃的宫女牙齿紧咬着嘴唇,说没听到,主子饶不了她;说听到了,德妃饶不了她。但不帮着自己的主子,不用等到德妃出手,她就先一步挂了。 正要想承认,就听到皇后娘娘开口了。 “本宫就随口一说,就弄得好似天大事情一般。”希宁手轻轻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重复淑妃刚才的话:“麟儿赐名天睿,真是好名字,确实是好名字呀!” 众嫔妃只要听出刚才一番较量,就明白,这位皇后娘娘看似笨,其实聪明得很,什么话都听得出来。人家就是不想计较罢了! 以后想糊弄,还是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触及皇后的逆鳞。 “本宫老了。”希宁装出一副疲乏的样子:“还是你们好,不象本宫,坐一会儿就累。” 既然翻篇了,那就赶紧接上,淑妃赶紧说:“娘娘哪里老了?刚诞下天睿王子,指不准哪天再帮王子添个弟妹的。” 好了,又还是一番马屁。宫里的女人,说起话那个有水平。恶毒起来,能把人呕死;说好话时,简直锦上添花,哄得人开心得不得了,差点上天。 “好了,好了。”希宁笑着摆了摆手,都快听不下去了:“光本宫有儿子哪行。你们一个个也上点心,都生下一男半女,本宫喜欢孩子,希望王宫里多点孩子。陛下也一定喜欢,每次处理完国事回来,看到许多孩子一定疲劳全解。” “是,谨遵娘娘懿旨!”众嫔妃众口同声。 年轻刚册封的嫔妃,自然满心欢喜。而淑妃、德妃、萧、林、何、钱才人,这批老人却满心苦涩。都是该死的玳瓒,断了她们当母亲的路,太医每次请脉都说伤了根本,恐难怀上。 德妃侧头看了看淑妃,淑妃这一年里,汤药都当饭吃了,可还是老样子。那些又苦又涩,喝了经不住反胃的汤药,她喝了半月就死也不喝,而淑妃还在一日三顿的孜孜不倦地喝着。 想想刚才把黑锅扔过来的事情,再想想这些,顿时感觉解气多了。 “你们全都回去吧,以后请安就免了,多睡一会儿、多多调养,为陛下生个孩子,比天天见我这个老婆子都好。”希宁其实是自己想睡懒觉,一大清早的就要爬起来,梳妆打扮,让这些嫔妃请安,真的好累呀。 众嫔妃出了昭阳院,还一个劲地犯嘀咕。大约这个娘娘是有史以来最仁德的,象以前玳瓒,就算成了西宫,还每天必须让嫔妃去请安。 皇后让嫔妃请安,一方面是树立皇后威仪,另一方面也可以从嫔妃的谈吐中得知哪个嫔妃关系好是一党、哪个是敌对的。还能得知其他宫里的事情,有时嫔妃说话时还会扯出一些事情来,甚至狗咬狗。 这个皇后倒是好,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地位,反而劝嫔妃多生孩子,还免了请安。真是个大好人! 希宁脱掉皇后的礼服,换上了便服。礼服太过繁琐,衣裙拖曳,还要脑袋上顶着沉甸甸的凤冠。坐在那里看着嫔妃请安,听着那些口蜜腹剑的女人们话里带针的你来我往,这是累呀! 好了,以后不用她们请安了,这下可以睡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