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澜迅速弯腰,手指按在了金府主的颈动脉上,果然已没了跳动的痕迹。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刚才外边情况紧急,我无法打开空间,这位金老爷子,实在是对不起了。”
夜景澜说完便转头看向了王顺。
“金府主临终前可说了什么?”
“他留下了这个。”
王顺举起了手中一块四四方方的黑玉,恭敬地递给了夜景澜。
夜景澜接下看了一眼,是一块玉印。
上边雕着紫气东来图,底端刻了三个字,紫府令。
看来这东西就是象征紫府全力的最高印信了。
夜景澜将此物握在手中,一瞬间竟然生出了一种据为己有的想法。
夜景澜顿被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他早已看淡权势,为何还会生出此种想法,未免有些诡异。
他干咳了一声,又问:“你没给他喝灵泉水吗?”
王顺哭丧的脸说道:“喝了,也就成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位道长说,这位金老爷子的生机早就断了。”
夜景澜的眸色顿时暗沉了几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交代?”
王顺指了指一脸茫然的殷璃。
“还有这位殷姑娘,府主说他被韩老儿严刑拷打,就是为了这一身功力和紫府的印信,府主已将功力全都转移到了这位姑娘的身上,因她不会武功,也不懂行功之法,韩长老一时半刻也无法动手取得,这才让他苟活至今,如今韩长老将他带出墓地,让他见到了梅倾歌,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夜景澜有些吃惊。
殷璃的力量原来是金府主的,怪不得如此强横。
这也能解释通为何殷璃会有如此浑厚的内力,以及韩长老为何要将殷璃看的这么紧。
这个老狗,当真是极有心计。
却不知,他究竟会不会死?
夜景澜思量之际,韩长老已被带入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洞中。
带走他的疯子,正是韩长老唯一的骨血韩争鸣。
自从梅倾歌与贺渊相好后,韩争鸣就因受不了打击,在练功时走火入魔,一天中的大半时刻都疯疯癫癫,最后索性离开石室,自己居住。
今日他亦在和自己刻出来的石头人玩耍,大概是血缘亲情让他心有所感,这才破天荒地来到了前殿,眼见韩长老受伤,心里顿有了片刻的清明。
“爹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用力的摇晃着韩长老,眼神中满是恐慌。
韩长老喉咙被毁,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绝望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儿子,嘴里只能发出一阵刺耳的喀喀声。
“爹爹,爹爹!”
韩争鸣急的双眼发红。
韩长老的手指用力的抠着地面,在上边写下了两个字。
报仇!
看着那混合着血液的深痕,韩争鸣急问:“到底是谁伤的爹爹?”
韩长老吐出了一口血,他并不认识夜景煜,但却知道这人一定是殷青璇的帮手,便拼尽全身的力气,在地上写一个了“殷”。
韩争鸣记住了这个字,连连点头。
“孩儿记住了,孩儿这就为爹爹疗伤。”
韩长老一把抓住了他,脸色狰狞地摇了摇头。
他心脉已断,即便是神仙来了,也难以医治,眼下只能用有限的时间,做利益最大的事。
看着这张满是须发的面孔,韩长老又想起了韩争鸣小时候,他一直都是个十分听话懂事的孩子,若不是遇到梅倾歌那个贱人,他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颤抖着抬起手,剥开了散落在韩争鸣脸上的乱发,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中年人的模样,可那双眼睛,依然像稚子一般清澈干净。
韩争鸣本来可以有望身居高位,却因情沦落至此,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野人。
韩长老越想越觉得心痛,梅倾歌母女俩,都是贱人,她们若不死,即便坠入九幽地狱,自己也难以瞑目。
浓重的恨意,在那双阴鸷的三角眼中光芒爆涨,韩长老猛地揪住了韩争鸣,将自己所剩的内力,一股脑的灌入了他的经络之中。
韩争鸣和殷璃不一样,他本就是修武之人,自然可以承受他的内力,殷璃只是一个普通人,若非有金府主那般能力,谁也无法保证受功人会不会死。
更不能贸然将功力引出,一不小心,殷璃便会因为驾驭不了功力,爆体而亡。
韩长老自然不会在意殷璃的生死,但是她若死了,那些功力也会随之散去,届时,自己什么都得不到,这也是他迟迟没对殷璃动手的原因。
“爹爹。”
韩争鸣顿时明白了韩长老的意图,不由转过头,惊叫了一声。
韩长老口中的鲜血已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嘴里再度发出了一阵类似丧尸一般的声音。
韩争鸣虽然听不懂父亲的话,却仍能从那口型之中,看出他的意思。
报仇,为我报仇!
得知爹爹已没了活下去的信念,韩争鸣眼含热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咬牙说道:“爹爹放心,所有殷姓之人,我都不会放过。”
韩长老那青灰扭曲的五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