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赌斜着眼睛看秦言,想不到这世道还有这种冤大头,坏笑道: “一碗不够吃,也吃不饱,给我来三碗!” 秦言笑道: “吃几碗都行,钱我照付。” 冯赌大感意外,看来这人还真是人傻钱多。 轻蔑的白了眼店小二,扬武扬威道: “听见没,赶紧上面!” 店小二态度立马180度转弯。 “得嘞!您且稍等!” 立马转身下去准备,毕竟这世道,谁能跟钱过不去。 冯赌拿着刀径直走向秦言,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歪头看着他,流里流气的询问道: “兄弟你哪人,我听你这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秦言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逃荒过来的。” 冯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上下打量秦言身边的两位小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坏笑道: “呦,你一下玩俩,不过你身上带这么多钱,就不怕被人打劫吗?” 说着,他用手轻轻敲着桌子,心里打起了坏主意。 原本默不作声的娼妇,听到这人误会了,赶忙解释道: “不是的,这位并不是我的恩客,他是郎中,我儿子病了,奴家想请他去给我儿子看病。” 冯赌尴尬一笑。 “兄弟你是郎中啊!” 原本他还想抢了秦言的钱,但他有个规矩,不抢郎中不欺老弱病残。 毕竟这混乱的世道,郎中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有好生之德,于是他便收起来歹心。 几人说话间,店小二端着三碗面上来。 冯赌不等店小二把面放在桌上,直接端起一碗面,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 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三碗热汤面眨眼之间,就风卷残云一般的下了肚,他酣畅淋漓道: “舒坦!” 四人吃完面后,秦言又叫店小二打包了一碗面,交给娼妇。 娼妇眼泪直在眼圈打转,不住的说着感激的话。 秦言宽慰几句后,从荷包里拿了点碎银子付账。 店小二这次可是没少赚,接过银子后,乐呵呵的找了十几文钱,卑躬屈膝的送秦言四人出了门。 秦言看向娼妇问道: “你家在哪?” 娼妇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前引路。 “我家在贫民窟那边,路有点不好走,还望您不要嫌弃。” 秦言不在意道: “无碍,带路吧。” 冯赌一听这郎中,竟然不知死活的要去贫民窟,歪着头冷哼道: “你胆子可真大,身上带的这些钱去贫民窟,你还不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非让那帮饿鬼给你撕成渣滓不可。” 小九听到冯赌这么说,吓得躲在秦言的身后。 秦言安抚道: “没事的,别怕。” 冯赌嗤笑一声,抱着膀子夹着刀。 “既然你请我吃了面,那我也不白吃,保护你这一天,还你这一饭之恩。” 其实他也有私心,这郎中人傻钱多,如果能再从他身上骗出几两银子,别说晚饭了,说不定还能去赌一场,把老本赢回来。 秦言看透不说破,微微一笑。 “你还挺讲究,那就一起走吧。” 四人同行前往贫民窟。 刚一到那,无形之中一股穷酸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 歪七扭八的巷子里,躺着一片病病殃殃,苟延残喘的人。 他们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见到秦言一行人,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脚并用的扑向秦言几人。 “给点饭吃吧!” “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给点钱花吧!” 娼妇见惯不怪,低头大步在前面带路。 小九害怕的拽着秦言的衣袖,紧紧跟在他身边。 冯赌夹着刀,眼神散发出阵阵寒意,用气场吓退这些流民。 四人穿过两条巷子,终于抵达娼妇家。 入眼可见的篱笆杖子里倒歪斜,屋顶的茅草薄薄一层,既不能遮阳,也无法挡雨。 进出根本不用锁门,因为屋里是家徒四壁,一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