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各怀鬼胎的鸿门宴就此拉开帷幕。厚重的宴会厅大门被侍从拉开,八重在一众目光下大摇大摆走进来,他今天穿得比平时更正式,终于脱下了那件张扬臭屁的皮外套,改为一件同样也很装逼的大黑风衣,深v垂感丝绸花衬衫之上依旧镶满了细碎的水钻,一副暴发户的作态。 在座的各方来客皆是资产过千万的企业大佬,再不济的也是与贫穷过去做过切割,一跃挤进上流社会的黑帮老大,自然看不起八重这副愚蠢做作的土地主模样。眼色间都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厌恶。 “哟,八重老板终于肯出来见我们了?”叼着雪茄的秃鹫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大长腿推动凳腿,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似笑非笑地道,“怕不是故意在这吊我们胃口呢。” 此鸟是鹰头会的二把手,道上称号为“食腐凶徒”,靠着几次发死人财夺得鹰头会老大的赏识才坐上这个位置,极其记仇且报复手段丧心病狂,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 “别急呀各位,俗话说好菜总是压轴才上,这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八重笑嘻嘻的,顶着一众视线不紧不慢来到主位旁正欲坐下,却发现座位上俨然搭着一双腿,锃光发亮的皮鞋倒映出他的脸。缓缓望去,一条花豹尾巴正一摇一摆地晃动着,一头眼带凶光的豹子正好整以待地看着他,手里把玩着一柄银色手枪。 “原来这是八重老板的位置,失礼了。”豹子抽腿坐好,椅子上多了两道明显的鞋印。始作俑者却未察觉那般,挑了挑眉,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侮辱的意味溢于言表,引起众人一阵哄笑。八重依旧不慌不忙唤来侍从,吩咐道:“这椅子脏了,换一把吧。” 他故意将脏了二字咬重音,大无畏地对上花豹那对如刀锋利剑般的眼眸,丝毫不见瑟缩之意。 “哼,八重老板还怪讲究的。” 花豹只是冷哼一声,未再过多摆下马威。 此豹是烈豹帮的太子爷,作为唯一继承人,年纪轻轻桀骜不驯,杀人放火强抢民女一类的下作事儿干的可够多,名声早已臭名远扬。 “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时间继续在这儿看你们耍嘴皮子。”作佣兵打扮的犀牛面色不善,面上嚇人的刀疤横列半张脸,如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躯光是坐在那里就不怒自威,“我可是放掉了一笔单子来参加你这破拍卖会的,可别让我失望了。” 此犀牛是豺狼工会的佣兵队长,在枪林弹雨中厮杀的佣兵自然没有任何道德观念,钱便是唯一的信仰,只要出钱,他们什么都干。 “这是自然。但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好不容易请到各位齐聚一堂,老……咳咳,我也想尽尽地主之谊。” “上菜吧。” 黑鸟于主座上坐下,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抬手挥了挥,捧着菜品的服务生们便纷纷鱼贯而入,长桌之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但很显然,没有人是为填饱肚子来的。只是随便吃了几口,餐具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如同焦躁不安的心跳。酒过三巡,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最先发问的还是坐在最尾端的一行集团研究员们只喝了一点水,始终端坐,似乎不屑于跟这些混混同流合污:“够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进入正题吧。” “正题啊,这不就是正题吗?”八重咽下嘴里的草料,咕嘟咕嘟一口干完,那粗鄙不堪的姿态引来几道嫌弃鄙夷的视线。 “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哈哈哈,哪能啊!” 八重嘿嘿一笑:“这不是已经给你们看过证据了吗?哪里敢跟各位老大开玩笑啊!” “只是……邀请函上也有说清楚,各位老大应该都知道规矩吧?” “哼。” 犀牛大哥啪地一声放下酒杯,晶莹酒液溅了出来。横眉竖眼,气势逼人:“我们工会最看重的就是规矩,自然是带了。只是——”他从脚底下提起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箱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八重老板这光是入场费就要这么多,总得让我们看看这钱花得值不值当吧?”花豹太子爷抱胸挑笑道,“上一个敢跟我狮子大开口的蠢货现在已经在海里转生成水族了吧。” “我们要见见人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直勾勾地望向宴席的主人,目光犀利。 “可以,当然可以。”八重笑吟吟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张弛有度,也不再继续吊胃口,从座位上站起来,踱步至台上,还颇为讲究地扯了扯衣领。 “那么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小人类登场吧!” 他啪地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灯光骤暗,只剩下一束灯光直落落地洒在舞台之上,厚重的帷幕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