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帕,扶苏飞快擦干水分后就走到炭盆边上继续烘手了。
始皇知道儿子还没完过瘾,擦干了手便走过去,问他还想不想继续玩。
“阿父陪你出去玩一会儿?”
扶苏眼前一亮:
“阿父真好!”
始皇拿了个暖手炉塞给儿子,带着他重新来到室外。
之前扶苏在廊檐下堆了个小雪人,是个勉强能看出人俑形态的雪人,充满了老秦人特色。
始皇盯着看了一会儿,到底没嫌弃儿子笨手笨脚堆的丑。
他蹲下身,在雪俑旁边又堆了一个大些的。他堆的就比扶苏堆得好看许多,还从腰间取了匕首来
() 修整了一番。
自从上次扶苏玩剑差点把自己伤到之后(),始皇就不再佩开了刃的刀剑了。身上这个匕首也是没开刃的⑸(),只做装饰用,不过削雪绰绰有余。
扶苏堆的时候是随手堆的,根本没费什么心思,自然不好看。父亲比他认真得多,不仅用匕首削出了合适的形状,还雕刻了五官和衣服的简单线条。
扶苏抱着暖手炉蹲在父亲身边,看得眼热不已。
他撒娇:
“阿父帮我也雕一下吧。”
始皇于是又帮他修整雕刻了一番。
丑丑的雪人很快变成了一个小太子,其实不是很像,毕竟始皇也不是专业的匠人。但是和扶苏之前堆的比起来,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了。
一大一小两个雪人立在廊下,哪怕和真人依旧不算相像,却是颇有神韵,叫人一看就知道是秦皇父子。
始皇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这次出行该将你幼时用过的小冠带出来的。”
男子二十而冠,按理说小时候应该没有发冠可戴才是。不过这个规定其实也没卡得那么死,身份贵重的公子想做个小冠戴一戴玩,也没人会不长眼去阻止。
扶苏五六岁那会儿,有一段时间就坚持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他热衷于拥有大人该有的任何东西,包括发冠。
工坊因此替他打造了好几套精致的小发冠,让小太子每日换着戴。
后来有一天遇到了降雪,扶苏缠着父亲堆了两个雪人。然后把自己的小发冠戴到了小雪人头上,把父亲的大发冠戴到了大雪人的头上,非说这是雪人父子。
只是小太子给大雪人戴冠的时候动作认真,仔细调整过位置,确保戴得端端正正。给小雪人戴时就敷衍多了,所以小雪人的发冠是歪的。
秦王政觉得很可爱,因为他家小太子日常也总是因为疯玩把发冠弄歪,很写实。
从那以后每年堆雪人,小扶苏都要认真地给他们戴发冠。
直到后来意识到堆雪人很幼稚,为了塑造自己端庄沉稳的形象不再玩闹,才结束了这个每年一度的活动。
重生后的扶苏重拾了童心,倒也是件好事。
上辈子他家爱子为了做好一个人人称颂的太子,生怕堕了父亲的威名,很是克制自己的本性。
若非后来他这二世皇帝当的不错,想来哪怕是重生,扶苏只怕也很难如此心态轻松地放任自己玩闹调皮。
始皇又取了一团雪,决定就地取材。
没有发冠就做一个好了。
而且那发冠实则是上辈子的东西了,这一世的扶苏幼年似乎没有叫人做过小发冠,真要翻找也找不出来。
扶苏听父亲提起他的童年黑历史之一,而且后续做发冠时还刻意做了个歪歪斜斜的,很是不满。
他抗议:“阿父!”
始皇哄了他一句:
“这样可爱。”
史官躲在柱子后头将之记录下来,还用他蹩脚
() 的画技把雪人画了出来。
没办法,他怀疑太子殿下会为了销毁黑历史,拒绝自己作画记录。
太子不画不要紧,他来画。
不能只有太子记他的黑历史,他也要报复回去。
始皇完成了他的两个雪雕作品,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收手。把匕首插回鞘中之后,就又开始在地上团雪球了。
扶苏好奇地问道:
“阿父还要做什么?”
始皇捏着团好的雪球站起身,没有回答。他往一边走了两步,勾得好奇心重的太子殿下傻乎乎地跟了过去。
下一秒,一个雪球突然砸在了扶苏身上。
不等扶苏反应,又砸了一个过来。
而后始皇帝大步走开,躲得离爱子远远的。
扶苏:!!!
父亲不讲武德!居然偷袭!
可打雪仗就是这样的,讲究一个突如其来,那样才最有意思。
所以扶苏回神之后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把手炉往旁边一丢,迅速蹲下身去制作新的雪球,准备反击。
父子俩就这么幼稚地在院子里玩了起来。
为了叫陛下和殿下玩个尽兴,侍者们很有眼力见地开始主动为他俩捏雪球。
很快,院落周围就多了不少侍者。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端了木托盘的人,里头放着制作好的雪球。
父子俩只要伸手取了雪球丢出去就行,十分方便。
一时间,庭院内雪球纷飞,到处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