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又开始犯困,这才结束。秦王政看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重睡过去的儿子,表情越来越难看。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主动进来听候差遣的蒙毅,觉得自己之前就不该乱跑。待在头假装事发生多好,什么非进来找不自在?
现在再假装事发生地出去,显然是不行了。他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地过去,提醒王上给公子换身干净的衣裳。
秦王政看了一眼沾染了药汁的衣服,脸更黑了。
蒙毅是在扶苏剧烈咳嗽时进屋的,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王上何不悦,还是刚才侍人喂药时毛手毛脚弄成这样的,可王上竟也没发落名侍人。
蒙毅体贴地提议道:
“是否换一人来替公子更衣?”
秦王政什么都没说,冷着脸起身回到案桌前坐下看奏折了,明显在发脾气。
蒙毅:“???”
所以到底在生什么气?
蒙毅觉得自己好难啊,王上的心思太难猜了。他不由得佩服起公子来,每次公子看一眼就知道王上想什么。
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蒙毅最终还是出去叫了两最稳妥的侍者进去服侍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发出动静惊扰王上,避免被迁怒。
自己和自己生气的秦王政拿着一卷奏折足足看了小半晌,一字都没看进去。
他单知道自己不会照顾人,却没想到会笨手笨脚到这地步。
偏偏蒙毅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说给扶苏更衣的事情。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若是自己替儿子更衣,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秦王政攥着竹简的手更紧了,青筋都隐隐露出。
活了三十年,突然发现自己确实不算好父亲,这滋味十分难言。
不怪之前扶苏被养成了性子,不会也不敢冲父亲撒娇,永远是恭恭敬敬的,两人间的相处更像是一对君臣。
扶苏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了,但秦王政还没回去休息,依旧守在儿子身边。
下午耽误的奏折已快看完了,就是里头的批语仿佛是吃了火药之后写的,明日发回去可能会把众臣吓一大跳。
扶苏安安静静地侧头看着灯火下认处理朝政的父亲,感觉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小时候。
秦王政放下最后一份竹简,习惯性去看儿子的情况,这才发现人已醒了。
只脸上的表情能绷住,就可以掩盖心里的尴尬。秦王政极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之前喂药的乌龙,装事发生地过去。
“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扶苏眉眼弯弯,没有点破他的自欺欺人:
“我没事了,父亲快去休息吧,已很晚了。”
秦王政随口应了,但没往心里去。他想和儿子谈一谈这次生病的事情,又顾虑到病还没完全好,现在说这些劳神。
眼见父亲犹豫起来,扶苏只好主动询怎么了。父亲有话不妨直说,他现在思维清醒,可以说正事了。
秦王政一听这话立刻又生起气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正事正事又是正事!寡人让你好好休息!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原本不想在这时候和儿子发火的,可秦王政实在是没有忍住。
他从扶苏每天熬夜整理奏折开始说起,一直批评到堆长达十数年的计划。年纪轻轻还有么多大好年华,干什么着急在这一时半刻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扶苏可算是被骂了,这顿骂他等了很久。不过骂的内容和他预计得不太一样,让他有些诧异。
安安静静听父亲训斥完,扶苏也没辩解什么,只是轻声说道:
“我可以等,但是您和大秦等不了。”
大秦的些弊病是从一统六国前就埋下的,如果不早点解决,就得拖很久。拖到后面确实也能解决,只是大秦的状况就会变得比较糟糕,后续需花更多精再补救回来。
而且最重的是,扶苏不确定这一世的父亲能再活多久。
父亲上一世是因过于操劳和服用丹药损耗了寿数,但这不代表他好好休养不碰丹药,就一定能多活很多年。
哪孩子做出成绩之后不想拿去给家长炫耀呢?扶苏一手将大秦推上盛世,然而时候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如今重来一次,扶苏太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了。
秦王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从扶苏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祥的意味,却没有深究。伸手轻轻盖在儿子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事情交给旁人去做,你少费些心思。”
扶苏闻言没忍住笑了一声:
“父亲说我的时候理直气壮,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