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我虽力气小,可我的消耗也更少,甚至在耗尽全力之后,我只需要歇上他们一半的时间,只吃他们一半的食物,就能重新站起来活蹦乱跳。” “在比最长的长跑还要长的长跑,或者说,越野里,我未必比他们快,未必比他们显眼,却比他们更稳当,更精确,更不容易疲劳、困顿、眩晕和迷失。” 泰尔斯听得入了神。 “就这样,忍耐,平衡,适应力,记忆力,细节与精巧,韧性和恢复速率;低消耗,高灵敏——而你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女人要比男人活得长久——即使在和平年代。” 要塞之花弯起嘴唇: “所以我学会了,发挥自己忍痛挨疼的能力,用更可靠的部位去迎接攻击,在他们惊讶‘你怎么这都不倒下’的时候,咬牙反击;我学会了选择更适合自己发挥的战场环境,而不是在平地上坐下来,跟他们咋咋乎乎掰手腕;如果这些都不行,那就干脆避开正面,打一场消耗战,隐藏自我,调动对手,赌他比我先累瘫,先冻坏,先饿晕。” 她拍了拍大腿,叹息道: “当然咯,以上所有素质,男人们死都不承认我比他们更好,总有人反驳,总有人‘你去跟王室卫队比一比?’,但唯独一点他们承认了……” 索尼娅眨眨眼,指了指泰尔斯的脑袋: “我的头脑。” “虽然我觉得这是因为约翰先说了句‘她比你们都聪明’,而他们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敢得罪公爵。” 泰尔斯轻声一笑。 索尼娅说得兴起,一手拿烟,一手挥动,也不管唾沫星子飞溅: “你知道,人们总是认为男性更聪明,理性,更冷静,更会隐藏情绪,更坚毅理智,而女人——她们更迟钝,不理智,更软弱,情绪不稳,只懂歇斯底里。” “但在这么久的军旅生涯里,我倒是没发现这一点——你知道,差不多每个大头兵都暴躁、易怒、冲动,三天没逼操就忍不住要撸一发或干一架,好像也不比女人好多少。” 索尼娅摇了摇头: “也不晓得‘男人更理智’的结论是哪儿来的。” “从男人那儿来的,”泰尔斯突然发声,“你知道,越是缺啥,越要吹啥。” 索尼娅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等等,你听着不生气吗?” 要塞之花收起笑声。 “大部男人听到这儿,就要恼羞成怒矢口否认愤而跳脚,至少假正经地来一句‘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泰尔斯耸耸肩: “那岂不是正中你下怀,现身说法,‘男人不理智’?” “哦,糟糕,你反应还真快,”索尼娅皱起眉,“以后我再想提这个,一定有人反驳‘你看,泰尔斯殿下也是男人,他就很理智’。” “大可不必。” 泰尔斯礼貌地摆手后仰:“我可没有共享寄吧的打算。” 索尼娅再度发出爽朗的大笑。 她仰着头,望着被群星环绕的皓月,语含感慨: “总之,扬长补短,我是我,我要做我的事情,而不是按照他们的标准,去做他们想让我做的事情,毫无意义地向他们证明‘我能成为男人’。” 泰尔斯突然觉得,前襟里的骨戒似乎不那么重了。 “卫兵的考核,你通过了?” 那个瞬间,索尼娅的笑容淡了下去。 “当我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尝试颠覆规则的时候,考核出乎意料,提前到来了。” 要塞之花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烟。 “有群贼匪进了王家狩林落脚,星湖卫队带着新兵去剿匪,但情报出错了,那不是普通贼匪,而是刀锋领叛军的先行斥候。” 她的话语有些落寞。 “我们被拖在林子里整整一个月,损失惨重,信途断绝,进退不得。” 索尼娅缓缓颔首: “就是那场战役,那个讨人厌的招募官,不巧也是我们的教官,他在咽气前跟我道歉,然后笑着说:恭喜,士兵,你通过考核了。” 泰尔斯听着她轻描淡写波澜不惊的话语,意识到这背后的故事惊心动魄,充满血泪。 “也是在那里,我明白了一点:在真正的战场上,当两边的人都像野兽一样扑向彼此,当你的敌人只想把刀子连同他的手一起戳进你的肚子,当你战友的肠子和血水混在一块儿往外漏的时候……” 要塞之花面色一冷,举起所剩无几的烟卷: “没人鸟你是男是女。” 对方的话让泰尔斯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无数血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