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外面闹起来了,因为葛顺不认识字,结果菜上错了,得亏两人出去及时,否则就打起来了。 阎如玉赶忙上前道歉:“这位客观,今日是我伙计的错,这一单全面,我再给您一张优惠券,下次您来半价,您看怎么样?” 客人一听自己占了便宜也就作罢了,可她不可能总这么下去,否则得赔死。 阎如玉在后院连掐腰带跺脚:“所有的菜加起来一共不到三十个字,也能认错,你们怎么这么笨啊!” 葛顺被训得耷拉个脑袋不敢吭声。 倒是二当家跟着说了句:“大当家,以前您不也不认识么,这识字可能讲究机缘的,我们没你那么好运。” 这话瞬间把阎如玉的火气浇灭了。 小算盘得负责算账,点菜那块根本顾不上,而她还得以阿胶为主,不可能总在铺子里,而这铺子里第三个识字的只有西柳了。 不待她开口,西柳先一步道:“阎老板,若是信得过我,不如点菜的事情我来吧,我顺带教他们识字,想必一月有余他们怎么也能学会了。” 阎如玉感激的看向她,“西柳姐姐,要不你来做店长怎么样?就是掌柜的。” 西柳整个人愣在那里。 半晌后,就在阎如玉以为她不会答应时,西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 “阎老板,我西柳此生愿生死相随,绝无二心!” 这举动可把阎如玉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起来:“严重了,严重了。” 此时的西柳早已满面泪痕,她以为这辈子除了陆怀州不会再有人把她当人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阎老板,帮她赎身还不算,还对她委以重任。 想到这,她挣脱阎如玉的手飞快地跑开了,这下搞得众人不知所措。 可还不等回过神来,就见她再次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阎如玉还想制止,被刘婶子拉住,她道:“大小姐,西柳姑娘这是敬你的恩呢。” 西柳连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将自己的卖身契双手奉上:“阎老板,从今以后,我西柳就是你的人了。” “咳,要是也得是陆怀州的人。”这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不,从今以后,我西柳只随一主。” “行了行了,卖身契我不要,你要是想跟着我就好好干,我这铺子可就指望你了啊。” 阎如玉打着哈哈把话题转到了二当家的身上,打发他和小算盘跑一趟县衙把店薄办了,免得那两个官差再来查。 县衙距离大丰镇也就半日的脚程,乘马车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可第二天两人也没回来。 阎如玉以为是县太爷不在,或者有些别的事情,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这时狗娃来传信说薛铁匠把她要的弯刀打造好了,她错开饭点亲自去把那些家伙取了送回山上。 刚好她制作的第一批阿胶成了,她用锦布包好装在檀木盒里,亲自送去逸水山庄。 远远的,一道淳厚高亢的琴音从园子里传来,犹如战场厮杀,每一个音都透着仇恨般的杀意,近乎要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但随即琴音转低,似带着郁郁不得志的幽怨,在她眼前铺开一幅画卷。 她心口想被什么击中,一种难掩的悲伤从胸臆间蔓延开来。 “大当家也懂琴?” 楚墨匀的声音陡然响起,吓了她一跳,这才发现琴声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 转头看去,就见一架古琴摆在那里,而他竟然盘着双膝坐在那里! 阎如玉惊喜不已,快步过去:“你这腿有支撑力了?” 楚墨匀则盯着她脸颊上被泪冲出的一道白皙,问:“你懂琴?” “不懂。” “不懂,会听出曲中的意境?” “但我会听曲啊,来,再给爷弹一个,爷打赏你。”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银子。 楚墨匀悻悻地白她一眼,这才看向自己的腿:“还需多久能好?” 阎如玉将他的裤脚掀开仔细查看,经过两月的调养,腿上的肉近乎与常人无异,只不过那个溃烂的地方又扩大了。 “我还需要些东西,不知那位打锅的匠人能不能造的出来?” “是何物?” 阎如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 楚墨匀看着上面一堆形状奇奇怪怪的东西皱起了眉头:“这是给我治腿的?” “怎么,怕了?”她挑着眉歪着小脑袋,满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