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箱笼。 当日夜里,他在书房内整理物品,孙氏端着润肺清热;秋梨枇杷汤进来,眼眶红红;,看起来刚哭过。 迟疑一阵,楚明诚还是问了句:“母亲又找你训话了?” 孙氏闻言,连忙摇头:“不、不是,母亲并未训我,只是与我……交代了些分内之事。” 楚明诚心下叹气,沉默一阵,轻声道:“明日我便要出发去蜀郡,蜀郡是怎样;地方,你应当有所耳闻。此一去,怕是三年五载才会回长安一趟……你若不想随我去;话,也可留在府中,或是……” 稍顿,他望着她:“我给你一封和离书,放你再嫁。” 孙氏霎时呆住,一张娇俏脸庞渐渐变得雪白,泪水大滴从颊边滚落:“夫君,你就这般厌恶我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误会自己;意思,楚明诚慌张摆手,又急急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我是怕你跟我去蜀郡,背井离乡,还要吃苦。” “我不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我就跟着你。”孙氏泪眼婆娑看着楚明诚,抿了抿唇:“夫君,带我一起吧。” 总比待在国公府;后院好。 见她心意明确,楚明诚也不好再说,偏脸避开她;目光:“你既想去,那便去吧。” 孙氏这才笑逐颜开,上前伺候着他用甜汤,忽又提起一事:“今日午后,李侍郎夫人给我送来了一些礼物。” 楚明诚端着瓷盏;动作一愣,连忙追问。 孙氏如实答了,旁;那些缎子糕饼之类;倒不稀奇,就是那件平安锁送进了她;心坎里。孙氏笑道:“李侍郎夫人可真是客气呢。” 楚明诚闻言,似有觉察,让孙氏将那件平安锁取来。 孙氏喜爱那件平安锁;寓意,正巧戴着身上,听他要看,立刻取下奉上:“夫君瞧,是缠枝蒲桃纹;,做工也精巧得很。” 蒲桃繁茂,寓意吉祥。 两家都已不怎么来往了,崔氏却送来这样一件贺喜;礼。 楚明诚看着那枚平安锁,耳畔好似听到那道温柔轻缓;声音,含笑与他道:“彦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待你;好女子,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珍重。” 窗棂半敞,晚风摇曳着烛火,静谧书房里发出一声清脆;“荜拨”。 “夫君,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没什么。”他抬袖擦了擦眼角:“大概是风眯了眼睛。” “那我去关窗。”孙氏转过身,却被他拉住,怔忪间,他将平安锁递给她:“你既喜欢,便戴着吧。” 孙氏一愣,而后笑了:“欸。” 烛光里那枚平安锁渐渐模糊。 夫妻三载,就像他偷来;一场美梦。 如今梦醒了,一切都归于原位。他还是那个平平无奇;楚国公嫡子,而她,终究回到那个尊贵男人身旁,成为天子;女人,高高在上;贵妃。 “阿妩,你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