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凌!给我滚过来!”县学学堂内,夫子余信面色铁青,把手里的功课本往桌上猛地一摔,怒不可遏地吼道。 学生们被吓得齐齐一颤,战战兢兢偷瞄余夫子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他们还没见过余夫子发这么大的火,不知道这王向凌哪里惹了他,这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向凌却不像大祸临头的样子,他嬉皮笑脸地走到余夫子面前,讨好地说道:“夫子,您叫我?可是学生哪里做得不对?” 余信强压下心头怒火,用戒尺指着王向凌功课本上的某处,面色沉沉地问道:“这是你写的?” 王向凌将头探过去,只见功课本上明晃晃的两句打油诗:余信走路背着手,好似短腿王八抖。 他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呀!这是什么?这不是我写的啊!我不知道啊!”随后,他又装模作样地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不怀好意地道:“夫子,我瞧着……这字迹像是顾云霁的啊,莫非是他陷害我?” 余信闻言,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眼神扫向一旁的顾云霁,缓缓开口:“顾云霁,你过来。” 感受到余夫子的目光,顾云霁心头一沉,依言走上前去,看见功课本上的打油诗后,面色凝重起来。 余信将面前的王向凌和顾云霁审视了一遍,说道:“这是写在王向凌的功课本上的,他说不是他写的,是你陷害他,我看着也像你的字迹,顾云霁,你怎么说?” 看着王向凌得意的神色,又想到昨日功课本丢失的事情,顾云霁明白过来,这是对方设计好的。他仔细地看了看功课本上的字迹,平静地说:“是我的字迹,但不是我写的。” 见他承认,王向凌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夫子夫子,听见了吗?他说就是他的字迹,事到如今,还敢狡辩。顾云霁,你写这样的东西,这是公然挑衅,不敬师长!就该逐出县学!” “闭嘴!”余信喝住王向凌,顾云霁向来乖顺守礼,昨日更是得了策论第一,他没有理由写这种诗来挑衅自己,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课堂之上众目睽睽,也不好公然辩理,还是换个地方。 想到这,余信说道:“王向凌、顾云霁,随我来。其他人自习,无我准许,不可擅动!”说罢,便带着两人离开学堂,来到他平日里办公备课的偏院。 余信沉着脸,摊开写着打油诗的功课本:“顾云霁,你说这是你的字迹,但不是你写的,为何?” “学生月余前就开始摹写他人书法,字迹与之前早就有所不同,夫子若不信,可拿出我前两日写的策论比对比对。而这两句诗的与我之前的字迹很相像,这定是有人故意仿了我的字,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顾云霁前世虽然会毛笔字,但总归与原身字迹不同,每当有人问起,他就用临摹书法大家字帖,所以字迹改变的理由搪塞过去。今天这一出,明显是王向凌想要栽赃陷害,却不知道他字迹改变,贸然偷了功课本模仿原身字迹造成的。 听到这话,余信点点头:“不错,你现在的字迹确实与这功课本上的不同。” 眼看态势要被顾云霁扭转,王向凌急切道:“他胡说!顾云霁说有人仿他的字,可他又不是天仙下凡,谁会时时刻刻盯着他看他怎么写字?说仿字就能仿字,哪来那么容易?” 顾云霁冷冷说道:“昨日我才丢了一个功课本,一晚上的时间对照着我的字迹仿写出来,不难做到。前两天我和你发生了矛盾,让你吃了亏,指不定就是你干的。” “你说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你可有证据?” “没有。但这确实不是我现在的字迹,说是我干的,难道你有证据?何况诗写在你的功课本上,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栽赃陷害你?便是想写,我也写不了。” 闻言,王向凌得意一笑:“我就是有证据!今早你是第一个到学堂的,我是第二个到的,到了之后我出去了一会儿,中间的空档学堂里没有其他人,你要想干点什么还不是轻轻松松?” 王向凌本来计划着早点来学堂,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功课本塞到顾云霁的书箱里,他再装作找东西的样子故意搜顾云霁的身把事情闹出来。不成想顾云霁来得比他还早,他也就顺水推舟将功课本交上去,只管等着余夫子发难,还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顾云霁抿了抿唇,一时间没有说话。如王向凌所说,他确实是第一个到的,但那是惦记着功课本丢失的事情想着早点来学堂,万一出什么事他也好有准备,不想现在竟成了对方陷害自己的把柄。 王向凌是第二个到的,但他中间并没有离开,而是和顾云霁一直待在学堂里,一直到其他人陆续到达。在别人眼里,顾云霁和王向凌就是最早到的,到底是谁先谁后,具体又发生了什么,没人能作证。 也就是说,目前既不能证明如王向凌所说,顾云霁早早来到学堂,在他功课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