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冬早被打发着飞奔回家道喜,等顾云霁回到家里,众人都已经知道他县试考了案首了。 顾开祯十分高兴,看向顾云霁的眼里满是欣慰:“霁儿,虽说今年以来你很是用功,与从前大不相同,但为父竟没想到你能考个案首回来。想当初你说你有八成把握考上秀才,我还当你说笑呢,没想到是为父小瞧你了。过两日,我去托关系把你考试的卷子拿出来,寄给你祖父看看,也好让他提点提点你,让你能早日中举。” 王夫人也走上前笑着说:“霁哥儿这是长大了,这才用心读了不到一年,就能考个案首,往后定然更加不得了啊。前有霄哥儿考中举人,今有霁哥儿考中案首,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咱们家这是要兴旺起来了。” 子弟上进,江山后继有人,才能真正让一个家族长久地繁荣下去。 顾开祯抚须大悦:“哈哈哈哈,是啊,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给为父长脸啊!”然后他算算日子,“说起来,会试放榜就在这几日了,指不定过两日又能有好消息呢!” 说着,他又对着王夫人道:“当初霄儿中举咱们大办了一场,虽说霁儿只是考中了秀才,但一举夺得案首,也是一件喜事,不能厚此薄彼。全府下人增发半月的月钱,宴席就不必了,买些好菜回来,咱们家自己好好热闹热闹。” 顾云霖在一旁小声抱怨道:“我当初考中秀才怎么不见父亲如此操办,还说不是厚此薄彼。” 顾开祯眉毛一横,眼刀扫过去:“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大哥是举人,你三弟是案首,你呢?三兄弟里,就你不上进,还想要我给你操办?想得美!” 身为父亲,顾开祯把顾云霖的脾气摸得透透的,知道他就是耍耍嘴皮子,心地并不坏,于是哼了一声,不再计较。 这边,顾云霁来到赵姨娘的院子,一进门被人抱住了。 赵姨娘欢喜得泪水涟连,一边拭泪一边将儿子上下拉着看了个遍,又哭又笑道:“我儿争气!我儿争气!为娘也没有别的指望,就盼着你和你妹妹好,如今你上进,为娘打心底里高兴。” 赵姨娘身为富贵人家的妾室,看着风光亮丽,实则个中酸楚又有几人能知。主人家将她当个玩意儿,想起来了玩一玩,没想起来就扔到一边去。一辈子被关在后院里,出不得大门进不得厅堂,便是亲生的儿女也不能养在自己面前。 每日能做的,除了在院子里打发时间,就是默默期盼着孩子们能好。顾云霁前世身为女子,又怎能不懂女人的辛酸,此时面对喜极而泣的赵姨娘,他也有些感同身受,被惹得眼眶湿润。 顾云巧在一旁笑着劝道:“姨娘哭什么?哥哥这才只是中个秀才,将来还要中举人,中进士!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赵姨娘闻言连忙擦干眼泪,说道:“是是是,你哥哥考了案首,将来还会更有出息的。” 三人说说笑笑,享受着此刻温馨的氛围。 翌日县学下学的时候,顾云霁看见正准备回家的程炎,上前叫住他:“程炎,你不是说想要我将你引荐给我父亲吗,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程炎有些始料不及,“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没备什么礼物,贸然登门,是不是有些冒犯?” 顾云霁并不在意:“无妨,我父亲并不是个讲虚礼的人。何况,对我们家来说,你备不备礼,都无关紧要。” 顾家家底丰厚,顾开祯更是自小成长于府城,什么东西没见过,的确不会在乎他一个穷秀才备的礼。程炎闻言不再纠结,径直随着顾云霁回了顾家。 顾家正厅外,顾云霁让程炎在此等候一会,他先进去和顾开祯说明一下情况。 顾云霁走进去,朝着正在看书的顾开祯行了一礼:“父亲,儿子带了个同窗回来,名叫程炎,想介绍给您认识认识,不知可否?” 顾开祯有些意外:“哦?我只知道你和江家那小子关系好,但也没见你带他回来过。”说着,他放下手里的书本,“这个程炎是什么人,你这么想介绍给我认识?” 顾云霁答道:“他是本次县试的第二名,很有些天分,只是家境贫寒,主要是想看看您能不能资助一二。” 世家大族资助扶持寒门子弟的例子并不少见,他们常常会选择天分好的学生给予钱财和资源方面的支持,若学生将来出息,也能成为家族的助力。 顾开祯闻言挑眉:“是吗,让他进来,我得好好瞧瞧。” 程炎进门来,朝着顾开祯躬身行礼:“晚辈程炎见过顾老爷。久闻顾老爷为人正派,乐善好施,在华亭县德高望重,又听云霁常提起您对子女关心爱护,对下人友善和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和顾云霁差不多的年纪,却一副老成的样子,说话周到圆滑,说起恭维的话来更是信手拈来。联想到此人竟能让一向谨慎持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