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殊耐不住急性子,两个帮派刚合到一起没多久,便一改陶帮之前的保守之势,采取激进策略,大举入侵东南沿海,骚扰近海居民。 这段时间苏旗一直在加紧训练抗倭特军,总算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带着军队开赴战场。只要遇见倭寇,几乎是从狼筅登场的一刻开始,便成为了官兵对倭寇的碾压式打击,百战百胜,无一败绩。 不过一个多月,高世殊手下的人便折损三分之一,吃了个大亏。他偏偏不信这个邪,一边大肆招揽人手,另一边增派东瀛武士,继续加大攻势。 东瀛武士不来还好,一来却反而输得更惨。狼筅本就是针对他们的武士刀而设计的,特军对上东瀛人,简直就像是水遇火,凡战必胜,而且是我方几乎没有伤亡的大胜,将倭寇的嚣张气焰扑灭得彻彻底底。 一般来说,东瀛武士的单兵战斗力比普通海盗要高得多,见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手下都败得极其惨烈,高世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陶炼所言非虚。 为了保存力量,高世殊不得已之下只得减缓攻势,一边将人手撤回到海上,一边转移进攻重心,避开铁板一块的浙江,改去侵扰隔壁的福建。 从年初特军加入抗倭战场,到四月初夏,前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斩倭寇五千余人,俘虏近一千人,浙江倭寇几被剿清,超越了从前十几年加起来的成绩。一时间,浙江抗倭形势大好。 捷报传到京城,朝会上,景丰帝龙颜大悦,激动道:“好!好!好!困扰沿海这么多年的倭寇总算是有法子解决了,这真是去了朕一块心病!” 景丰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心情相当不错。群臣俯身跪拜,齐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此彻底剿清倭寇,实现东南安定指日可待!” “都起来吧。”景丰帝指着手上的捷报,眉飞色舞道,“当初朕说什么来着?沈柏奕是个有能力的,他才不是草包,瞧瞧,这在抗倭中发挥大作用的军阵和狼筅不就是他发明出来的吗?” “以后谁再敢乱嚼舌根说沈柏奕才不配位,朕就把他扔到东南去,看看他有几分抗倭的本事!” 群臣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接话。 景丰帝从登基之初一个如履薄冰,处处掣肘的年轻君主,到现在说一不二的帝王,靠得就是在和群臣的博弈中一步步积累威势,用事实证明自己是对的。 沈柏奕刚到浙江上任时表现实在不好,惹来多方怨怼,景丰帝力排众议,一面坚定不移地支持他,另一面暗中将定国公调去东南帮助沈柏奕抗倭。 如今抗倭成效已显,恰恰证明了沈柏奕是对的,任用沈柏奕的景丰帝更是对的,再没人敢对此产生非议。 看着之前气势汹汹要逼自己撤职沈柏奕的群臣,如今都变成了不敢说话的鹌鹑,景丰帝更觉心情舒畅,将注意力拉回到捷报上,笑着道:“苏旗也不愧为苏家的后人,在北疆能打鞑靼,在东南能打倭寇,样样都做得出色,这才是我大夏的肱股之臣。” “除了沈柏奕和苏旗,浙江总督梅峰,布政使宁远都是抗击倭寇的大功臣。”说到这,景丰帝又想起来,“哦,对了,还有顾云霁,绍兴知府,同时还是抗倭特军的监军,真是了不得。” 细数顾云霁这几年在外任地方官的政绩,随便拿一项出来都是极度耀眼的,景丰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顾云霁在西南的时候,将亚墨利加的洋芋引入了我大夏,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百姓的饥馑。” “如今到了浙江,居然还能协助抗倭,无论是沈柏奕还是梅峰,都在折子里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一般,生怕真不知道他有多出色。顾云霁这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政绩斐然,哪怕是朝上诸卿,在他这个年纪也没几个有这般成就!” 说着,景丰帝看向班列中的顾远晖,笑着调侃:“顾卿,家中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后生,你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作为顾云霁的堂叔,侄子有出息顾远晖当然高兴,但景丰帝这话也太拉仇恨了。感受到四周齐刷刷投射过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顾远晖额角渗出细汗,干巴巴笑道: “……陛下过誉了。微臣固然高兴顾云霁是自家的子弟,但更高兴他能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做贡献,这是微臣平日里教导子侄的观念,更是微臣平生之志。” 景丰帝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顾远晖,你呀你!你年轻时未必有顾云霁这么优秀,但就你这说话圆滑的本事,你侄子还得跟你多学学!” 话是这样说,但景丰帝明显还是被顾远晖这话取悦到了,笑道:“不过顾卿说得不错,这顾云霁是朝廷的官员,他的政绩直接与朝廷的利益挂钩。朕有此等能臣,倭寇何愁不平?大夏何愁不兴?” 景丰帝近年来阴晴不定,少有这般开怀的模样,可见确实是打心底里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