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蜉蝣竟化作黎九川的样子,站在江月白面前。 忽然看到许久不见的师父,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江月白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那些不算什么的事情,突然就变成了天大的委屈,恨不能扯着师父的袖子好好哭一场,求安慰。 “您就不能换个样子吗?”江月白囔声道。 江月白此刻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她比较习惯这样的自己。 蜉蝣用黎九川的样子温和一笑,装得有模有样,惹得江月白鼻酸眼红。 “跟我走走。” 蜉蝣在前面带路,江月白咬牙切齿的抹掉快涌出来的热泪,跟上去。 两人沿着河边一路走,走到一处岔口,蜉蝣停下脚步,指了指从主河道分出来的支流。 “知道这是什么吗?”蜉蝣问。 江月白知道蜉蝣这么问,肯定不是要她简单的回答。 实际上这段时间,她偶尔也会顺着时间长河走走看看,也曾看到过许多这样的支流。 只不过所有的支流,或远或近,最终都会枯竭。 只有时间长河的主河道,可以万古长存。 江月白略微思索片刻,试探道,“该不会,这些支流都是生灵命轨的分支?” 蜉蝣回头扫她一眼,笑得跟黎九川一模一样。 “没错,世间所有生灵,从诞生开始,最初的命轨都是一条直线,从出生到死亡,但在这个过程中,生灵会遇见很多人和事,对自己的命轨造成影响。” “就像一棵树,总体是向上生长,又总会分出许多树杈,但在时间长河之中,这些分支可能是生灵的一念偏差,错误决定,被人影响等等因素。” “分支偏离主流,运气不好的越走越远,最终枯竭,运气好的,分支再生分支,又回到主流。你说,倘若一个本该死亡的人,被修仙者逆天改命,你说她后来的命轨,是支流还是主流?” 蜉蝣双眼含笑,盯着江月白,让她蓦地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是……不应该存在的支流。”江月白强忍着寒意,说出答案。 蜉蝣笑道,“一如既往的聪慧!但我要补充一点,再跟我来。” 江月白吞了口唾沫,快步跟上。 “你肯定听过一件事,在修真界,但凡大能修士随意出手干涉他人命运,两人之间就会产生因果牵绊,命轨互相影响交缠,对吗?” 江月白忙不迭的点头,师祖温妙就跟她说过,她被陆行云所救,她和陆行云的命轨是交缠的。 时间长河很大,江月白跟着蜉蝣走了好远,最终在另一处支流处停下。 眼前的支流是两道,一大一小,两条蜿蜒河流之间,总有沟渠相互勾连,地势起伏间,小支流的水会向大支流汇聚,大支流的水,也会向小支流汇聚。 一大一小,互相支撑着,越走越远。 蜉蝣抬头眺望,“你说,要是有条不该存在的支流,它强行引得百流汇川,最终大过主流,会发生何事?” 江月白浑身一震,蜉蝣说的是陆行云。 陆行云来自其他世界,她的命轨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时间长河中,所以她就是那条不该存在的支流。 而被陆行云选来夺道的他们,就是汇入陆行云这条大支流中的小支流。 等到陆行云的命轨比天道还粗的时候,这方天地,就会易主。 简单点来说,就像她在妖族看到的藤缠树,天道和这世间所有生灵就是大树,陆行云就是没有根的藤蔓。 陆行云这根藤蔓缠绕在天道这棵大树上,吸收大树的养分生长,若是不想办法除掉藤蔓,大树最终会被藤蔓吸到死。 而他们这些被陆行云选中的人,就是藤蔓在大树上扎根的点,让藤蔓透过他们,吸收大树养分,或者这养分,也可以叫做天道气运。 “所以,您想让我做什么?”江月白问道。 蜉蝣转身面对着江月白,“你跟其他人不同,他们的命轨只是被影响,改变了方向,与那条支流交缠而已。但你的命轨,是早就终结在那座山中。” “就像你刚才说的,现在你走出的这条路,是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支流,所以即便支流消失,也不会对时间长河,对天道产生任何影响。” 江月白心头一震,指节紧绷。 明白了,她是大树上的一根断枝,本应该掉落消亡,但是陆行云把她强行捆缚在大树上,继续生长,才有今日。 一旦陆行云好心用尽,她就会失去大树,失去养分,再一次掉落消亡。 例子并不贴切,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您是要让我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