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小娘子会直接摇头,却见她抹了抹泪,“郎君等会儿。”突起身,去了屏风后,摸索了一阵出来,怀里抱着一堆的金簪玉簪和各种金银玉首饰,“哐啷啷~”地他倒在了跟前的木案上,“还有这些。”
她刚从梳妆台上扫下来的,细细一瞧,好像也不少,小娘子抬头,惊喜地朝望往来,“郎君,咱们应该能撑一阵子。”
谢劭:......
他过头,懒得,一颗心已经麻木了。
“不过刚才嬷嬷说咱们预的那批冰块明日就得搬到地窖,这不眼下马上就到夏季了,得付几十两银子......”见对面郎君的脸色实在难,不忍心往下说,温殊色闭了嘴,关心地问他,“郎君今儿吃饭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胃里忽觉一阵空荡。
早上他睡到巳时才起来,还没来得及进食,被小娘子当头一棒,出去后崔哖倒是准备了酒菜,也没来得及吃,又是一把刀子捅到他身上,什时辰点了?屋里没沙漏,偏头从半垂的卷帘内望了一眼面的日头,至少也是未时了。
见他如此,小娘子明白了,转头吩咐方嬷嬷,“去郎君备菜。”
人怄气,也会饿,得吃饭。
填饱肚子说吧。
好酒好菜摆在他跟前,温殊色坐在他对面,捧着脸着他吃,偶尔他夹菜添酒,认错的态度十分端正。
酒菜进喉,虽治愈不了内心的创伤,可终究缓回了一口气,结果他筷子一放,对面的小娘子眼巴巴地着他,“郎君,这个月的菜款还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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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放心,我待会儿就把那些簪子拿出去当了,还有衣裳,退不掉,我就低价卖出去......”说到最后声音都没了。
刚下腹的饭菜如鲠在喉。
还找她算什账,是她在找算账。
他算是明白了,同她掰扯,简直就是在往心口上撒盐,起身出门把闵章唤到跟前,“还有多少银子。”
闵章道,“五十多两。”
上次从三奶奶那儿拿了五百两,公子当天就去醉香楼吃喝了一百两,后来在去庆州的路上,救了好几拨难民,如今荷包里就只剩下五十多两了。
谢劭烦躁地道,“她。”
闵章跟了他这多年,办事从来不问他原因,也不会怀疑,今日却头一回有了犹豫,“都,都吗?”
都了,往后公子可就当真身无分文了。
谢劭:......
片刻后,谢劭朝他伸手,闵章赶紧把荷包放在他掌心。
拉开荷包系带,埋头拨了好一阵,最终从里扣出了几坨银疙瘩,大概有十来两,余下的还了闵章,“她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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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章转身回屋,他一人立在那颗梨花树下,清风一过,长长的宽袖跟着飘拂,手中的那几块银疙瘩从未如此实在过。
南之照老夫人的吩咐过来请人,见谢劭痴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那模样倒让人有几分心疼。
可三奶奶那话说得没错。
二房为何会如此,原因不在旁人,问题出在这位三公子身上,只要他不改掉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家里的银子迟早还是会被败光。
先前账房都撤了,大房的一堆子人不也是想了各种办法,从他身上榨取。
没钱了好,没钱了就都不指望了。
南之敛下心神,笑着下了长廊,招呼了一声,“三公子回来了?老夫人正念叨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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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大事,老夫人必也知道了,见老夫人躺在了床上,谢劭顾不上个儿心情,只能反过来先安慰,“银钱没了就没了,赚是,老祖宗身子骨要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夫人突问他,“你怪那丫头吗。”
一个上午,府上早就掀起了风浪,大夫人闹了一波后,是一群后辈。
温殊色囤粮那几日,个个跟着兴奋,指望能从中瓜分一些,如今出了事,都把矛头指向了温殊色。
“那多的银子,全被她捐了出去,之前她那股护食的劲儿呢,前头同咱们一分一文的掰扯清,转身就把银子扔火坑里,她是专程来克咱们谢家的吧。”
“要我是三哥,回来就把她休了。”
几个人围在老夫人床前,见一致,言下之,要让她把人休了。
她想听听老三的想法。
谢劭拧眉,“账房是孙儿主动交她管,她即有错,孙儿也该担一半的责任,何况她一没赌,二没贪,不过把粮食捐了战场,乃大义之情,替我谢家扬了名,该赞,我何来的怪罪?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