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接过她手中杯子,按住她起来的肩,“你操心什么,他现在就是一口气吊着。” “报警后警察来了,看过监控太离奇,只能算那些人是猝死或者自残,没法立案。 他现在在裴家关着,全身皮肉没剩多少,五脏六腑都被吃的差不多了,活不了多长时间。” 裴念点了点头,疑惑呢喃:“他怎么会有穷奇的邪灵?” “我想了很久,怀疑是猰貐。 前世猰貐虽然堕入鬼界,与鬼王为伍,穷奇还是把他当朋友,隔三差五找他一聚。” “猰貐利益为上,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 所以我怀疑他把穷奇……” 裴念面色苍白,唇白如纸,眼皮耷拉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她黑眸沉沉,接话道:“他把穷奇杀害,炼化成邪灵。 前几天大舅身上的邪灵,也是他?” “对。” “他这样帮裴聿,目的是什么?” 宛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猰貐无利不起早,裴家肯定有他要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二人一同陷入沉思。 裴念的卧房门被打开,宋知韵和裴昭之看见她醒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谢天谢地,我的念念总算醒了。” 宋知韵今天一身黑色旗袍,坐在裴念床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叹道:“没想到大房那个孙子心思这么沉,我虽然见他的次数很少,但与他妈有过一些来往。 他妈妈人很温柔,恬静,就像落入尘世的精灵般不诸世事。 如果他妈妈活着,这孩子也不至于这么苦。” 人间诸事,皆有因果。 裴念不关心他们上一辈的纠葛,只想知道裴聿奉献了什么,让猰貐舍得把邪灵穷奇给他。 “外祖父打算怎么处置裴聿?” 裴昭之抢话道:“关着去呗,看他也活不长了,那什么邪灵真这么邪门? 你都不知道他样子多吓人,大半身子都是骨头,肋条都露着,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还能活着的人。” 闻言,裴念想到第一次见到裴聿,俨然一副慈悲清冷佛子,他小心又卑微,连一个保安都可以对他推搡怒斥。 他是恨极了裴家,才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裴念还是决定去看看他,“他关在哪?” “你不会还要去看吧?可别去了念念,真的老恐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不是看他,而是他幕后有人,只有我去他也许才肯说。” “不行,不管那人是谁,裴家不至于总让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去解决问题。 你本事再大,现在也是裴家的掌中娇,什么事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好好养着,看看这几天都瘦了。” 宋知韵一口否决,奈何裴念怎么磨都不同意。 裴念只好作罢,先听话养着,找机会再溜。 可宋知韵就像知道她心思似的,早中晚餐都看着她吃完,遛弯都亲自作陪。 整整养了半个月,裴念捏着自己胖了一圈的脸叹气。 “再不去,裴聿估计都咽气了。” 宛宛倒想替她去,可是那家伙油盐不进,看见她一个字都不往外蹦。 终于在裴念软磨硬泡下,宋知韵同意她去,但必须带着一个人。 裴念看着单手操控着轮椅向她走来的少年,阳光照在他一头栗色短发上给人很温柔的感觉。 因为长期瘫痪,脸颊削瘦,一双眼却出奇的亮,瞳孔剔透偏灰,澄澈无比。 他走到她身边,细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你好念念,我是裴玹君,你的小舅舅。” 他笑的腼腆,眼尾下垂,无害又温柔。 任裴念怎么看也想像不到,他竟是那天一秒四发,全中要害的天才狙击手。 裴念甜甜一笑,“小舅舅好。” 随后看向他被厚重毛毯盖着的腿,黑眸微眯。 他的腿有问题。 “小舅舅,回去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可以。” 裴玹君看着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带着浅浅的笑。 三人坐上缆车,去往山的背面。 裴聿所住的别墅同样建在山腰,坐缆车距离很近。 “其实我早就想回来看看你,不过最近腿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国外治了好一段时间也不见好。 这次你的生日宴,我说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