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过年时节，这几天天气出奇的晴朗。 四点多，司念将自己和树树包裹严实，两人手拉手到楼下散步。 小区物业在一周前便已经将大红灯笼，火树银花装点起来，每个单元楼大厅和院落里到处可见各色花树，连已经光秃秃的落了叶子的树枝上都挂上了各色彩带。 “哇！好漂亮，这里比苏黎世还要漂亮，是要漂亮好多倍！”树树此时就像是放出笼子的小鸟，在花树间来回穿梭。 能住在苑景阁的住户大多都有一定的经济条件。 平时，整个院落几乎见不到下楼闲聊的人，可能是正逢过年，平时不见的住户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 室外气温虽然不算高，也就徘徊在零度左右，但是挡不住人们跃跃欲试的热情。 树树在幼稚园上课的时间并不多，但不妨碍她在里面结交了几个小伙伴。 下楼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小家伙已经和四五个同龄的小朋友打成一片。 司念这边也已经有几位年轻妈妈过来跟她寒暄几句。 “我的工作在洛杉矶，已经两年没回来过年了，再不回来我们家淘淘就不认识我了！” 跟司念说话的女人大约三十一二岁，住在同一个单元的三楼，名字叫夏若冰。 她口中的淘淘就是她的儿子，大名叫夏旭的小男孩，只比树树大一个月。 夏若冰是个单身妈妈，生了夏旭一年后，公司派她去洛杉矶分公司做高管。 在孩子和工作机遇面前，她只是稍作犹豫便选择了工作。 谁知这一走就是两年。 夏旭则一直跟着她的外婆住在这边。 夏若冰这些年事业发展很顺利，手底下也存了一大笔钱，这次回来准备把妈妈和夏旭带走。 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司念也是个单亲妈妈的身份，觉得说起话来格外亲切。 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司念看着和树树手拉手逗着雪糕雪人玩耍的小男孩，本来没想参与别人的家事，却还是好奇的问道。 “孩子在国内都习惯了，你妈妈又没出过国，把他们带过去，要适应新环境，单单是语言沟通这块就不容易吧?” 司念见过夏若冰的妈妈，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瘦瘦的中年女人，性格很开朗，在幼稚园学生家长中可是很活跃的一个人。 平时在小区见面，陌生人都能跟人聊上几句。 初到一个国外的新环境，是个什么情况，司念最清楚不过了。 当初司念和司陌尘带着孩子去瑞士定居，因为他们本身都会英语，跟人沟通少了许多障碍，但还是适应了很长时间。 夏若冰的妈妈一看也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就平时言谈举止来看，她的教育程度也不过就是高中。 果然，司念这话一出口，夏若冰眉头狠狠拧在一起。 “那怎么办？我不能总是和孩子两地分居吧，淘淘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龄了，他早晚要跟着我，我妈妈连汉字都认不全的人，我不可能让孩子跟着她一个人，孩子以后的教育方面都成问题，那不是害了孩子吗？ 可是不带着我妈妈过去，就我目前工作又忙，淘淘跟着我，我顾不过来，也不放心把孩子交到陌生人手里呀。 很多人都劝我回来，这样很多事情就都能解决了，可是回来后我就要重头开始，那我拼了命奋斗的一切就得拱手让人！” 夏若冰苦笑：“一个是事业，一个是孩子，两年前面临这样的选择，两年后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听了这一会儿，司念也算是明白了。 “那你两年前选择事业，两年后想着事业和孩子一起选呗。” 夏若冰点了点头，司念话虽然不多，但一语中的。 “是不是有点贪心了？可是过了年我就三十二岁了，一个女人拼事业才能拼几年呢，我得给淘淘攒一份家底吧。” 夏若冰的家务事，司念不好点评，她也只是略微关心一下。 一个五十岁没有文化，不精通外语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要离开故土去往他国，任是谁都得为她担忧一下吧。 这话题不再继续，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好在有两个孩子在她们身边转悠，气氛倒是没有那么尴尬。 看到孩子，两人很快又将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你家树树真漂亮，真的可不是当着你的面恭维，她是我见过的小朋友里最漂亮的小女孩了。” 司念笑了笑：“谢谢，就是太淘气！我看她还不如淘淘安稳呢，小男孩安安静静，长得又帅气多招人喜欢！”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