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林山阳便又举杯一饮而尽,道:“正是闯荡的时候,有什么着急回家的?我也随队留下,大家一同把马场先操办起来再回去也不迟。”
贺难望他认真,便也不再干涉,只是点头应允——高乘熹倒是喷着酒气坐了过来,搂住了小林的脖子嘻嘻哈哈:“看给你吓得,咱俩之间的比试等你回来之后才作数,你要是真惦记红蔷姑娘,就放心
回去好了!”
林山阳也不吃这激将法,接着便道:“这说的哪里话——不过这风头可不能一直让你出,所以马场可少不了我参与。”
这场酒,从天未黑时便喝了起来,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算彻底结束,羊肉馆里近百号人陆陆续续不胜酒力各自回去,最后只剩下必勒戈与贺难两人围着仍在煮沸的锅子闲聊。
“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仁慈……还是狡诈。”看着旁人已经散尽,必勒戈也不由得想对贺难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按理来说,以我们巫勒人的作风,无论是仁慈还是狡诈,理应都不会受到欢迎才对。”
贺难沉默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必勒戈意有所指。
必勒戈忽然揪住了贺难的衣领,眼神当中闪过一丝暴戾,而那颗金色的犬牙也成为了一种嗜血的象征,老人的双手富有力量,但贺难也没想着挣扎。
“你明明能杀掉乌尔赤,也能救下德勒黑,为什么要作壁上观?”必勒戈在贺难的眼前低声咆哮,愤怒之下却是无比的脆弱。
贺难凝视了哀伤的老人一会儿,最后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杀死德勒黑的凶手,但我当初的确有机会救他——只需要提醒他、或者提醒魏溃,那沓来就绝对不会得手。
“但我到草原上的职责,是阿祀尔的军师,是他的刽子手……是他的阴暗面。乌尔赤能活着,但他迟早会死,不是死在大祭司的职位上,
就是死在身为英雄的阿祀尔手里,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和选择。
“不过无论是沓来还是德勒黑,都必须死,他们可以死的像个英雄,但他们绝对不能成为活着的英雄。”
贺难说的没错,做的更没错,他非常能体谅必勒戈对于朋友的哀悼,也能理解他对于自己冷眼旁观的愤怒,但为了阿祀尔的王位,他只能袖手。
赢得胜利的办法……并不多,而且往往要做很多盘外招,阿祀尔必须要堂堂正正,所以贺难就要接过那些卑鄙、龌龊的手段来。
“阿祀尔为诸部摆下鸿门宴的事情,这些还都是您告诉我的呢!”贺难轻拍必勒戈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