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看向了那辆华丽马车上的南瓷公主,她抱着那只猫,一手轻轻抚着猫,一边看着周围那些激动混乱的百姓,眼里带着笑意。 好像一个坐在云端看着底下蝼蚁的仙子。 很美,但很有距离感。 再看看那些舞姬,乍一看她们好像是真的一大把一大把抓着七彩小布团在不停地抛,但实际上,她们的手能有多大?抓一把,其实也就四五个。 在把手上的那些东西抛出去之前,她们还都会做几个摆动的舞姿,手是没停,但实际上抛出去的东西是真不多。 就是看起来有那么一种假象,好像抛出去了很多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她们送出去少许珍珠,就引得满大街的百姓们疯狂争抢,在南瓷公主面前都弯腰低头钻马车马腹下。 这就是昭国京城百姓的风骨。 敢情像是一来就给南瓷公主表演了一场猴戏吧。 南瓷公主隔着一段距离,朝着安年看了过来。 安年清楚地看到她轻轻挑眉。 那就是一个挑衅的神情吧。 要是这个时候他就只是上前呵斥那些舞姬,让她们不许再撒这些礼物了,那估计满京城的百姓都会把矛头对准他了。 安年看到了几个随行护送的 侍卫。 这几个侍卫,在这两天里曾经悄然到他身边来,告诉他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 那个时候安年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隽王派来的。 现在这几个人也都朝他看了过来。 安年扬声说,“来人,帮着公主把这份情意送出去,不能累坏了千里迢迢赶来的客人!” 那几个侍卫立即齐齐应声,飞身跃起,身姿敏捷地迅速抢过了那几个舞姬手里的篮子,然后飞跃到了旁边屋顶。 这么一来,满街百姓都停了下来,站直抬头,望向了他们。 安年再次扬声说,“篮子里剩下的布团不多了,本官做个主,把这些东西换成药茶,过几天再请官府出面,大家可以前到大药馆排队领喝去暑的药茶一碗。” 天气渐热,最近有不少百姓中暑的。 大药馆那边出了个方子,一贴药茶下去暑气全消,那些滞食的老人孩子也都见效,就是有些贵。 因为确实是好药材。 现在安御史出的这么一个主意,不少百姓们一下子欢呼起来。 除去了刚才的混乱争抢,他们现在发现,很多人都没有抢到礼物啊,还有不少人被撞了,被踩了,还有混乱中被别人挤到了被打了的。 现在稳 定下来都不是那么好受。 听到安御史这个主意,那些抢了篮子的侍卫反应也很迅速,立即就把手里的篮子倾侧过来,让人看到里面还剩多少。 这么一看,真没多少! 再抢下去,没多少人能抢到的。 “好主意!” “谢谢安御史,我们过几天一定去排队!” “这下我家里老父亲能喝上去暑药茶啦!” 很快,百姓们又激动了起来。 安年看向了南瓷公主,风度很好地行了一礼,“本官替京城百姓,多谢公主赏赐。” 这一下子从珍珠这么高大上的礼物,换成了药茶! 还有,这些人都谢起安御史来了。 那些侍卫。.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南瓷公主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她对安年说了一句南瓷话,“安御史多礼了。” 安年也微一笑,扬手下令侍卫将百姓们引开,“入宫。” 队伍继续前行,这一回没有再出什么妖。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隽王府。 傅昭宁在替萧澜渊用药水清洗着脸上的毒疤,正好听着侍卫过来讲述。 听完之后傅昭宁忍不住说了一句,“安御史还是有点办法的,而且脑子也清醒。” 萧澜渊看了看她,脸上有 点疼。 他想要回一句什么的,但是脸上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现在可丑可丑了。 傅昭宁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半边脸的溃烂和脓水,黑紫的烂肉,交错的纹路,还有难闻的气味,怎么可能让她觉得,他比安年厉害些? 怎么能让她不夸别的男人? 萧澜渊脑海里浮现了安年的那张脸。 不得不说,安年长得是还挺好的,尤其是脸上光滑没有什么瑕疵。 萧澜渊有点抑郁了。 “那现在他们已经入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