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献安要是没有因为这次腿伤,他都已经在皇都小纨绔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以前也没有怕过他父亲,都是骂一句顶十句的。 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但是现在被父亲这么大声一喝,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跟他们说先别去的——” 那天他们那几个小伙伴偷溜进来看他,就是跟他说,他们想再去那山里看看。 何献安当时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先不要去,等我的腿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说等不了我,说我的腿好不起来的,听到他们爹娘在家里聊过,说我的腿没有一个大夫能治,这辈子都要当废人了,让他们不要再跟我玩。” 何献安一边哭着一边说,“我听了之后很生气,也很伤心,我就把他们都赶走了,我让他们都滚,说我也不稀罕他们来找我,不稀罕他们这些哥们,哇!我错了,是不是我诅咒了他们,害得他们都死了?” “你个混账!” 平河公一时按捺不住,挥手就要朝他打下来。 但是他的手被傅昭宁挡开了。 “平河公,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 傅昭宁听了他们的话心情也颇为复杂。 尤其是她刚刚 听了何献安说起那几个孩子都死了,听起来那几个孩子也都不是真的都无可救药的坏孩子,就这么都死了实在是让人心情沉重。 “傅神医!” 何献安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她手,睁着哭得通红的眼睛焦灼地看着她,声音在颤抖。 “你救他们好不好?求你了,你的医术那么好,你连我的腿都能治,你肯定能够把他们救活的!” 平河公一听这话又忍不住想揍他。 “你个混账,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他们都死了还怎么救?傅神医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平河公只觉得这个儿子真的是被他母亲给宠坏了。 傅昭宁心中一动,“真的都已经死了?” “是——咦,等一下!” 平河公蓦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一变,“有两个,说是只吊着一口气,要等着他们家爹娘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何献安眼睛猛地一亮,“父亲!傅神医,求你了!救他们!” 事关神夷教—— 傅昭宁的犹豫也没有超过三秒。 “平河公,带我去。” 平河公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可是真的就剩一口气,万一救不过来——” “死马且当活马医!反正是要死了,让我看看。 ” 傅昭宁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收拾药箱,叫了小沁,做好了要走的准备。 “父亲快送傅神医去啊!” 何献安也急了。 “这就走!” 平河公猛一咬牙,也豁出去了。 那些人来找他,分明是存了几分想要跟他儿子算账的意思,多少是有些人迁怒的,他们几家人也已经一年多没有来往,他们未必能够听他的,让傅昭宁再给孩子医治。 但是,万一真的有一分生机呢? “备车——” “备马就行!”傅昭宁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她已经先奔出去了。 平河公也赶紧扯着嗓子叫,“备马!快!” 不一会儿,急马疾驰,朝着当朝户部尚书刘家驰去。 平河公指了路,但他可跟不上傅昭宁的速度,只能在后面紧紧跟着。 出门之前他又让何二小姐叫人去了另一家,林副统领家传话。 户部尚书刘大人算是今年刚提拔上来的新官,在他前面,上一任户部尚书刚被他撸了下去。 本来刘家是正春风得意的,没有想到刘小公子就出了这事,现在刘府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悲伤里。 下人们都已经在管家的安排下,默默地准备着白布白灯笼了。 刘老夫人怕热闹 ,秋祈节这个时候偏是避出了皇都,去外面庄子躲清近了。 她以往是最宠爱这个孙儿的,所以现在刘家人想等着刘老夫人从外面庄子赶回来,见了孙儿最后一面。 刘小公子刘高来现在躺上床上,面白如纸。 其实,所有人都当他已经死了,虽然大夫摇头叹气,说只能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胸膛有起伏,没有人探得到他鼻息,所以,都觉得人是已经没了。 “高来从小养在老夫人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