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黄昏,千歌坊已然宾客爆满。 而谢三娘也接到王初岚公子的话,要聂小鹂去献唱。 聂小鹂没去,直截了当拒绝,声称要侍奉逍遥王。 王初岚当即大怒,却又无法直接针对逍遥王,便把气撒在了千歌坊上,差点砸了楼子,但到底被谢王孙劝住。 这件事弄得很热闹,于是,许多人都知道被王初岚视为禁脔的聂小鹂另投新欢,一向潇洒的初岚公子醋意大发,借酒发疯。 让人遗憾的是,逍遥王来头太大,纵然是初岚公子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愤然而去。 但显然,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他走后,整座千歌坊都在热议这件事。 唯独角落里有个青衫书生自斟自饮,面带古怪的笑意—— 你个阴货,又想坑谁? 然而愤怒的王初岚公子刚离开,当夜,逍遥王就遭遇刺杀。 数十名刺客动用阵法加持的军用重弩,差点把千歌坊顶楼彻底轰碎。 好在千歌坊身为晋国第一青楼也不白给,最终击退刺客。 而最幸运的,是花心大萝卜江公子因为醉酒色心大起,竟然没回房,半夜偷跑到谢三娘房中,死皮赖脸要成其好事,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聂小鹂姑娘一直在旁劝阻江王爷,所以她也幸运的躲过刺杀,没受到什么伤害。 可逍遥王当即就怒了,据说当晚就要去王家兴师问罪。 没毛病啊,从来到晋国只有王公子明确表现了敌意,而且这重弩居然用的是晋国御林军的制式装备。 谁都知道,晋国御林军大统领就姓王,王初岚的亲叔父。 不是他还能是谁? 但许多人也不这么看,觉得王初岚再蠢也不会这么冲动。可有矛盾和物证在此,不好解释啊。 逍遥王暴怒,声称要回秦禀报陛下,兴师问罪。 晋国上下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幸好,没抓到活口。而王家立即出面解释,这重弩只是仿制品,所用材质和御林军中并不相同。必然是有人嫁祸。 而且王家主亲自登门拜访,表示此事必然有人栽赃嫁祸,请逍遥王给些时间缉拿真凶。王家主甚至请来国师白石公居中调停、作保。 最终,怒气冲天的逍遥王看在白石公的面子上同意宽限十日。 而王初岚差点气疯了。 这事儿跟他屁的关系都没有啊。 “爹!叔父!我发誓此事与我无关,我本来打算按照计划行事,先制造些矛盾,然后借机逼逍遥王退出晋国就完事儿了,谁想到出此异变。” “岚儿,此事叔父知道,显然是有人借题发挥,看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觊觎逍遥王,我们这次草率了。” 说话的是王初岚的叔父王伯符。 王初岚恨恨一砸拳:“这才是黄泥巴掉裤裆。” 王伯符道:“侄儿稍安勿躁。” 他看向王家主道:“大兄,我方才询问了千歌坊护院,说是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五花八门,更像是江湖中人。” 年过五旬的家主王伯庸已经沉思了许久:“这些人时机拿捏迅速,岚儿刚刚制造矛盾他们便当机立断的出手,想必谋划不是一两日功夫。只是未必想过一定是岚儿,故此这重弩粗制滥造,显然是匆忙赶制出来,这阵法也不是军中重弩所用阵法。” 王伯符道:“大兄的意思是,岚儿只是适逢其会,换作别人,也一样会有如此结果?” “不错。那些人在盯着逍遥王,但又不想暴露身份,故而在等待时机。他们下手狠辣,分明是奔着取其性命去的。如果不是故意要栽赃嫁祸我等,就是真心想要他的命。” “只是,想要他命的恐怕不少,不好查探……”王伯符皱眉道。 王伯庸道:“不错,但有一个我们必须查查。” “大兄是说诛妖盟?” “江湖上只有诛妖盟公开宣称江凡乃天下大妖,祸乱苍生,扬言必诛杀此人。” 王伯符思忖一下道:“若是他们,还真有可能,正如千歌坊所言,这些人武功路数各不相同,江湖人的可能性很大。” 王初岚恨声道:“这些江湖匪类,真是可恶!” 王伯庸道:“白石公说的对,江凡不能死在晋国,而我们却被这个变数卷了进来,说不得,必须想办法查明真相,还我王家一个清白。” 王伯符忽然像想起什么,“侄儿,你可否有过动手安排?” 王初岚愣了下,旋即道:“没有,我只是计划利用颜从文制造他与儒家矛盾,逼他尽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