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祺离开之后,服务员重新把包厢门关好。 房东方阿姨依旧十分小声地问:“哦,这个就是四方建筑的章总啊,上次小路你请我去道一茶庄,就是他们公司搞的活动哦?”仿佛怕被什么人听见,足可见章祺能够给别人带去多大的压力。 “是的。”路楠点头,补充了一句,“章总是我们公司经典酒团购渠道的经销商,章总的弟弟小章总是和谐酒的海外经销商。”显得十分公事公办的样子。 房东阿姨啧啧了两声:“海外?你们公司的酒连国外都卖出去的啊?小路你真厉害。” 路楠笑笑,谦虚地说:“也没有啦。主要还是源川酒知名度高、经销商实力强。不然方阿姨也不会想着给我介绍客户了,对吧?” “对对对。”房东阿姨愣了一下,连连点头,然后说,“小柳,刚才小路也把他们公司的要求给你讲的蛮清楚了,那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这位柳总在座椅上挪动了一下位置,打着哈哈说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路楠出言赞同:“确实。签经销商不是小事情,柳总慎重一点也是应该的。” 又寒暄了一会儿,三个人就在道一茶室吃了些简单的中餐和茶点。 方阿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她每天跳广场舞的点了,于是对那位柳总说:“你再陪小路坐一会儿?” 柳总有些意动。 路楠看了看手机说:“不用麻烦柳总的,这边章总说他也快谈完事情了。” 这是她瞎说的。反正刚才手机振动过好几次,方阿姨总不能趴过来看路楠到底有没有收到章祺的信息吧。 路楠坚持说待会儿还有工作,而且自己也开车了,让柳总开车载房东方阿姨先走。 方阿姨见状,不无遗憾地说:“本来还想着,我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聊。现在嘛也没办法了呀,小路待会儿还要见客户,那今天就先这样了?之后你们自己联系?”还十分时髦地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柳总说:“也行。小路,我加一下你联系方式。” 路楠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和对方互换了联系方式——自然,是工作手机号。 她起身将方阿姨和这位柳总送到楼梯口,在柳总说要买单的时候,路楠出声:“不用不用,我已经买过了。”抽空去洗手间的时候就把账结掉了。 方阿姨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还撞了柳总一下,对方马上说:“那下次我请小路。” 路楠笑笑,也没说答应不答应:“方阿姨、柳总,你们路上慢点。” “行,小路,你也是,忙完了早点回去。哎呦,女孩子家工作这么辛苦……真的是!”方阿姨絮絮叨叨地出门去了,“别送别送,你先忙着。” 路楠目送这两人离去,转身回包厢。 此时,包厢里的残羹冷碟都被收拾干净了,那个机灵的服务员问:“路经理,我给你重新沏一壶熟普洱?” “好的,有劳。”路楠座椅背上靠了靠,无奈地 摇摇头。 这位房东方阿姨啊, ☚(), 要不然市办也不能以她为切入点,做好客情之后,以点成面逐渐将附近几个旧改之后的街道社区都安排明白,让附近的当地人逐渐开始习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时候用源川酒。 从这一点来说,路楠是很感激她的。 路楠的感激并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她让郑晶那边做好记录,按月给房东阿姨提成,相当于把这位房东阿姨发展成了源川市办编外的助销员——没有底薪、不用交社/保的那种。 房东阿姨一开始是说不要的,郑晶得到路经理授意,态度坚决地说要给。她们又都是本地人,叽叽咕咕讲几句本地方言,房东阿姨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回扣,可是和郑晶强调了好几遍:一定不要讲出去,不然我面子难看掉,以后在村里不好做人的。 从那之后,房东阿姨帮市办的人疏通本地社区关系的举动就更热切了,也逐渐和市办的人熟络起来,比原先单纯房东房客的关系要亲近多了。 【工作充满热情是好事,但是如果这份热情不仅仅是用在工作上,还想用于给别人保媒拉线,就让人有些为难了。括弧:给我保媒拉纤。】 路楠又不是傻子。 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房东阿姨就旁敲侧击地打探她的家庭条件和感情生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只是,从遭遇家变之后,路楠就变成了一个‘忍’性极好的人,在明知对方没有恶意,只是没有边界感的情况下,她是做不出说话阴阳怪气、或者干脆强硬翻脸的举动。 有人会说,这样的性格很吃亏、甚至说她‘包子’、‘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