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的公司虽然有ERP系统,不过先前也说了,他使用的这种安装费不到十万、每年维护费用仅仅两三千元的系统和源川使用的系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路父公司的系统只能查询进销存的情况,需要手动添加数据才能实现库存数量实时更新。 不比源川,能够直接在系统中提交方案供不同职级的上司逐一审批,并且做到销售部门和管理部门之间相互配合,实时跟进所有方案活动和费用落实的执行与进度。 路父公司的对内生产单和对外采购单、销售单等等则是要按照公司现有的表格格式逐一填写,然后发文件给生产部门or采购部门,信息传达到位之后,厂里才安排生产/采购部才进行采购。 路楠出问题的这个订单是对内发给自己家纺工厂的,从理论上来说,环节更简单一些。 因为如果是对外的采购单,则还需要附上采购打款申请,等路父审批——是的,自从路楠父母离异之后,路父就一个人揽起工厂公司两个摊子,忙得不可开交。 听说之前也高薪请人来管理,不过因为某些暂时还没有探明白的原因,路父这个小企业最终还是不需要职业经理人这种大佛。 【或者,这也可以理解为,我父亲对他事业的掌控欲其实并不比我母亲对家人私生活的掌控欲要小。】 路楠分神想着。 很快她就回神:从发现厂里的生产单和自己下发的信息不一致之时就万分确定,问题不可能出在自己这里。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尽快想出补救的办法,其次才是找出纰漏的环节。】 托了在源川工作多年和董慧、张飞、无数经销商人员等等斗智斗勇的福,路楠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续学会主动备份经手文件——并且如今已经与时俱进地在硬盘备份的基础上新增了云盘备份(硬盘备份原件,云盘么则是由于网络安全性的缘故,备份的是路楠自己归纳整理的关键词文档而已)双重保险,再不可能出现差错。 因此,她第一时间就确认过自己的硬盘和云盘:留底生产单是正确的! 工厂将原本一米五规格的床品四件套做成一米八的,枕套无所谓,但床单和被套,全都是不匹配的。 1.5米床的被套:200*235c单:240*245c套:48*74c 1.8米床的被套:220*240c单:270*245c套:48*74c 尽管现在因为路楠出于关心自己的订单而下工厂查看生产情况,及时发现了尺寸不对的问题,不过这一批次花色的布料已经全部被电剪裁开了。 “要么,让工人再裁剪一次,把多出来的尺寸裁掉?当然喽,这个事情我不好做主的,老板最近出差去收账了,估计也没时间管这些。反正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路楠你考虑一下,尽早决断吧。”负责整合所有业务对内下单并直接对接生产车间的人,正是文爱淑,她面色如常地 提议。 这听起来似乎是当下最正确的做法。 缝纫车间的小组长闻言欲言又止。 重新裁剪一遍, 从生产进度上来说, 虽然略赶一点,不过让工人加加班,也能赶在交货期之前完工。 路楠就算从前天真地喊对方阿姨,如今对文爱淑早就不剩什么交情,甚至因为恨屋及乌,对她防备心颇深。 对方看似提出了解决方案,路楠却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路楠沉吟了一会儿:“我再想想。缝纫车间这边先停了这个单子,等我通知再安排生产吧。” 等到文爱淑走了以后,路楠站在缝纫车间小组长工位旁边,低头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办公位上的路楠不自觉地开始揪餐巾纸,撕成一条一条然后抿成一团。 就算在车间表现得十分镇定,其实路楠的内心还是有点焦虑的。 这种焦虑一方面是因为她工作上的纰漏,另一方面则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和并不太平的工作环境里产生的压力。 所幸,她和缝纫车间组长聊过之后,已经明确地知道: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要不然等到其他生产单排进车间,就不是尺寸不合,而是能不能如期交货的问题了。 【可是重新裁剪不仅仅造成面料浪费,还有裁剪车间的返工费,以及重新送到缝纫车间后打乱原本生产计划导致的缝纫工加班要多付的加班费。】 也就是说,文爱淑轻飘飘的一句建议,实则会导致后续一系列的变动,并导致生产成本直线上升。 今天下午,聊天到了最后,缝纫车间的组长小声对路楠说:“虽然你是老板的女儿,你吩咐大家返工或者加班大家不会明着说什么,但是厂里人多口杂…